兴高采烈的鞑子们,杀个人跟踩死个蚂蚁一般没什么分别,杀了也就杀了。
王盈儿握着望远镜的手,因为愤怒而有些轻微颤抖,清军的兽行,她在高处看得一清二楚,面对如此的惨状,愤怒之余,她又有一种无能为力的疲倦之感。
大人,你为什么还不到来?王盈儿在心中默默呼喊。
突然,几名士卒自山脚下匆匆而来,来到王盈儿面前说道:“敢问可是王姑娘?”
“正是,几位壮士可有有事?”王盈儿不动声色地答道。
“我等奉沈世魁沈将军的命令而来,如今楚继功将军已经殉国,江高湾地区已经失陷,源源不断地鞑子正从那里蜂拥而入,沈总兵那里也已守不了多久,东江镇即将被鞑子攻陷,沈总兵吩咐我等前来寻王姑娘,迅速护送王姑娘离开此地。”
王盈儿心中涌起一阵暖流,“那,你家总兵呢?”
“我家将军说了,他深受国恩,不能逃走,他愿和金将军一起,在此血战到底,精忠报国,他是不会离开的。”
“王姑娘,时间紧急,快跟我们走吧。”
王盈儿没有说话,她背着手,迎着寒风向着山下看去,山下到处是杀声震天,刀光剑影,逃难的百姓们在大街上拥挤着,哭着喊着拉着自家的孩子,背着包袱,四面都是苍茫大海,他们逃都不知道该往哪里逃,人们期待着一个渺茫的不能再渺茫的生机,他们还不知道,阿济格已经下了屠岛的命令,历史上,皮岛上数万军民,最后只活下来三千年轻女子,乱世人命不如狗……
就在此时,赵无忌的舰队总算抵达了皮岛附近,前来报信的苍山船也已和他们汇合,在镇海舰的作战室里,赵无忌、张名振,韩林,李定国等人齐齐聚在此地,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商量对策。
“敌舰有一百多艘,六倍于我,听说还有一些舰只上面搭载了红夷大炮,威力无比,这一仗非常难打。”刘文秀皱着眉头说道。
“镇海,定海两舰船坚炮锐,正面对抗不惧任何敌舰,末将只担心,青州左卫的水师会拖累大人,这些船都是中小型舰只,恐怕无力与敌人的大型战舰对抗。”张名振也是忧心忡忡,他还记得,虽然大明在陆战上对鞑子是屡战屡败,但水师却一直占据着优势,没成想这才几年时间,满清鞑子的水军也发展到了如此地步,居然能反过来包围皮岛了。
“朝鲜水师一向都不弱,这次皇太极入侵朝鲜,打得也是陆战,朝鲜水师没有收到任何伤害,如今完好无损的朝鲜水师加入鞑子这一边,大大增添了我军海战的难度。”韩林也感觉这次敌人的情况很棘手,原本可做助力的朝鲜水师如今反而成了鞑子的帮凶,实在是可气可叹。
崇祯为他的短视付出了代价,他若是早日放赵无忌前去援助朝鲜,又哪里会有朝鲜水师的反戈一击?
朝鲜水师并非弱者,万历二十五年,也就是四十年前,朝鲜名将李舜臣曾率朝鲜水师在鸣梁海峡大破倭国水师,倭国四面环海,极为重视水军,是以倭国水师实力极为强劲,能击败倭国水师,可见朝鲜水师实力亦是不弱。
如今对方战舰百余艘,明军这边则是两艘铁甲舰加上二十艘左卫的中小舰艇,还有几艘大型民船,实力相差可谓悬殊。
这一仗,该怎么打?
看着有些发愁的张名振,赵无忌禁不住微微一笑,“敌军实力强劲,本官来之前便已有了心理准备,张将军勿忧,一切都在本官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