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1 / 2)

星辉落进风沙里 北倾 1990 字 1个月前

曲一弦转头,看了眼窗外。

有车队回来的声音,引擎声隐在风沙中,嗡嗡轻响。

她抬眼,目光落在车窗倒影里的傅寻“你别睡,陪我坐会。”

头一回,她觉得夜晚这么难捱。

像是等不到天亮。

“不睡。”他的声音忽然近了。

曲一弦看见他靠近,伸手轻捏住了她的后颈。他的指腹温热,像拎貂一样轻捏了捏她的。

就像是被抓住了命门,她浑身酸软,顷刻间像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她闭上眼,往后去蹭他的掌心。

不那么明显,又真真切切。

傅寻的手指一僵,眼眸里的光像是被谁举着火把点亮,星星点点,全是光芒。

“我有点害怕。”她声音压得很低,“我怕再面对江沅的亲人。”

“被迁怒,被羞辱,我都能理解。我心高气傲惯了,不服的时候也想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刚留在西北那年,整夜噩梦,做梦都想把江沅带回去,带回她的父母跟前,让她认错。”她一顿,再开口时,声音更轻了“一年找不到,又找一年,跟无头苍蝇一样,只知道一遍遍走可可西里,走我们去时的那条路。可这么久了,我知道,找不到了。”

那些梦就像是埋在酒窖里的烂菜罐子,闻着有酒香,可实际一文不值。

“江允失踪了,就像噩梦重演。”

她转头,看向傅寻。

黑暗中,她的眼睛里似有星光,里头倒映着一条银河,星辉璀璨。可那些星辉,渐渐的,一颗颗熄灭,只余星点的灯火,苟延残喘。

“不用着急。”傅寻的指腹摩挲着她耳后那寸柔软的皮肤“这次我在这,谁也不能从你的手里抢人,阎王也不行。”

你就是阎王。

曲一弦弯了弯唇,缓缓闭上眼。

一瞬间,疲惫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这些天,她太累了。

真的太累了。

曲一弦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再醒来时,天色昏寐,弥漫了整个清晨的雾,朦朦胧胧的。她一时分不清自己在哪,像是回到了南江的雨季,整天整天的下雨,天色无论是清晨还是黄昏,永远都是一个天色。

她蜷在座椅上,懒洋洋得不想动。

主驾的座椅被放低,拉远。

她的身上还披着傅寻的外套,全是她的体温。

短暂的意识放空后,曲一弦抬眼,透过后视镜往外看了眼。

这一看,她彻底清醒了。

傅寻和顾厌正在说话。

营地里安静得只有风声,连风都安静了以后,便是年轻男人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车门被推开的刹那,顾厌的说话声一止,背对着巡洋舰的两个男人齐齐转身,看了过来。

曲一弦下车洗漱。

她漱着漱口水经过两人身侧,从后备箱里拎了瓶矿泉水,一切从简。

洗漱完,她闲不住,又拎了备用油桶给油箱加油。

营地里的车队还在沉睡。

她看了眼时间,终于忍不住问那边两位男人“你们聊什么呢,能不能捎我一个?”

顾厌没接话。

傅寻说“我在咨询犯罪未遂的官方流程。”

“犯罪未遂?”曲一弦纳闷“替谁咨询呢?”

傅寻看她一眼,似笑非笑“替自己。”

曲一弦一大早的脑子没转过弯来,正要顺口接着往下问,余光扫到顾厌苦笑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手里还剩半瓶的矿泉水二话不说直接砸向傅寻。

她的手劲不小,这不留全力的一砸,饶是傅寻伸手去接,虎口也被震得发麻。

他低声笑起来,小声低低沉沉的,像午夜的小烟嗓,性感又撩人。

曲一弦顿时气不起来了,她不太自在地摸了摸耳朵,扫了个眼风警告他“正经点。”

傅寻改口“我替自己问的裴于亮,哪里不正经?”

跟她玩文字游戏?

曲一弦勾勾唇,半分不让得怼回去“误解您了真是太抱歉了,谁让你从头到脚没一个地方长得正经?”

被吵醒的某领队,睡眼惺忪地揿下车窗“小曲爷,你一大早吃呛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