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1 / 2)

星辉落进风沙里 北倾 2401 字 1个月前

曲一弦点点头,下意识想去摸烟盒,摸到一半想起今晚借烟发生的意外,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她表情一阴沉,权啸难免多想。

曲一弦虽然叫小曲爷,本质上却还是个女人,估计很看不惯男人寻花问柳的作风。他悄咪咪打量了眼傅寻,心头不禁泛起嘀咕。

这两位爷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跟项晓龙的联系就是沈芝芝,勾云玉佩被项晓龙脱手后,整个敦煌眼热的人不少。东家行,最初传出勾云玉佩消息的那家鉴定行,几天前已经关门了。外头传得神乎其神的,说是东家行的老板被人抓走了。不过现在是法制社会,谁敢青天白日的就把人扣走,我个人估计啊东家行的老板是出去避风头了。”权啸说得口干舌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曲一弦消化了数秒,摸了摸下巴,说:“项晓龙的事,我想问的,目前就这些。但保不齐后面又有补充,到时候可能还要麻烦你再来一趟。”

权啸擦了擦额头,连连点头:“没问题的,反正我一直在敦煌,傅先生和小曲爷有需要的话,直接招呼一声就行。”

这个回答,曲一弦挺满意的。

她瞥了眼傅寻,见他已经坐回桌前看资料,丝毫不关心他们谈话的内容,也意识到不用久留权啸。

她笑了笑,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袁野挺想见你的,但可惜。他的轮胎被扎漏了,过不来。听说扎漏他轮胎的玩意是硬货,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权啸点点头,他思索了几秒,似组织了下语言:“我猜测是都兰古墓又被盗了。热河都兰有古墓群不是什么秘密,尤其都兰古墓最著名的九层妖楼,只挖掘保护了两层,其余的都还深埋在地底。虽然有政府派人保护,但盗墓贼就是干这行的,从哪打个洞就能进墓葬,那些保护形同虚设。”

话说到了这,他一时心痒,从手机里调出袁野发给他的三角扎马钉图片递到傅寻眼前:“傅先生,您在这,我也不班门弄斧了,还请您给看看这玩意。”

傅寻猜不准袁野给权啸透露了多少,干脆没装是第一次看到图片,扫了一眼,冷淡又矜傲:“你看出什么来了?”

权啸对傅寻是真崇拜,看他的眼神就跟粉圈看自家爱豆一样,缠绵悱恻:“隔着手机屏幕,怕有色差。我让袁小弟给拍了全方位的图,拉近看,工艺的粗糙程度应该很难造假,虽然三角扎马钉的形状构造都很简单,不像那些精致的花瓶玉佩古物件样,但也胜在构造简单且不美观。”

“古时候,三角扎马钉都是用来实战的,讲究的是功能性。制造扎马钉的工艺者一定是更注重实用性,而非观赏性。一千五百年前的三角扎马钉,钉角有些钝,图片上的青铜色也的确是刚出土的锈色。”

“都兰古墓据说是一个王爷的墓葬,1500年前的都兰县隶属于吐谷浑古王国,按当时的历史来看,吐谷浑尚武。这个王爷的墓葬又曾经出土过不少兵器,都能对得上。”

权啸说完,看见傅寻认真地看了他一眼。

这还是今晚,傅寻第一次正眼看他。

“你的推断没错,等明天袁野到敦煌,你可以让他把三角扎马钉拿去给你鉴鉴货。”傅寻不欲多说,扔出这一句后,又安静了下去。

但光是这一句,权啸就挺满足的。

他收回手机,手指把玩了一会玻璃杯,有些难以启齿道:“小曲爷,有个事,我想请你帮忙。”

曲一弦等的就是这一句,她笑容随和,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你说。”

“我知道你和傅先生在追查勾云玉佩的下落,我也愿意尽最大的努力提供帮助,无论是要钱还是要人,只要小曲爷你开口,我义不容辞。沈芝芝跟了我那么多年,我是不能娶她……”他的话说到这就断了,的确是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尴尬地和曲一弦对视了一眼。

曲一弦微微一笑,说:“你放心,沈芝芝的事一有进展我会立刻告诉你。有需要,我会找你帮忙的。”

权啸忙站起身,不胜感激地来握曲一弦地手。

曲一弦的手还没伸出去,傅寻不轻不重地低咳了一声。

权啸立刻会意,他讪讪地收回手,摸了摸剃着板寸的后脑勺:“那行,我也不打扰两位了。你们早些休息,有需要随时叫我。”

曲一弦起身,送他到门口。

权啸让她不要送,临出门了,又回过身来提醒她:“敦煌最近来了不少人打听勾云玉佩的事,我知道小曲爷这边眼梢多,但多事提醒一下,很多消息都是圈内人以讹传讹,小曲爷要谨防陷阱。”

曲一弦和他四目相对,随即,缓缓点头:“多谢提醒,我会谨记在心。”

等送走了权啸,她关上门,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没了。

她转身,背对着房门压在门把扶手上,眼也不眨地盯住傅寻:“勾云玉佩,到底是什么来历?”

曲一弦的脸色阴沉,一字一句道:“关于玉佩,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第51章

傅寻抬眼,目光似海上幽冥的月光,定定地看了她一眼。

许是早就料到等权啸走后,曲一弦就会发难,他好整以暇地推开桌前的资料文件,长腿舒展,往后倚住沙发靠背。

落地灯略显昏昧的暖光,把他的侧脸分割出明暗的界限,他垂眼,口中哨声轻响。不知道缩在哪的貂蝉,探头探脑地从床底钻出来,一溜烟攀着他的裤腿往上爬,最后轻车熟路地把自己窝进他的手心里。

傅寻唇角似有笑意,微微弯起的那道弧度,温柔平和。

他说:“一上来就质问,是不是对我有些不公平?”

貂蝉在他掌心里伸了个懒腰,他垂眸看去,眉骨下方那片亮色被阴影掩盖,显得慵懒又随性。

“他们都错了。”他抱着貂蝉起身,落地灯的灯光从他身上滑过,尽数留在了原地:“勾云玉佩是真品没错,但不值一千万。”

傅寻从未纠正过这个错误,他就跟掌控凡人的神祇一样,高高在上,不理俗世。

“我父亲,傅望舒,国内顶级的古文物鉴定专家。勾云玉佩是我十八岁那年,他送我的成年礼物。他这一生都在努力的事情就是寻回失落海外的国宝,这枚勾云玉佩就是他从国外带回来的,红山文化的玉器。”

“玉佩在到我手里之前,因为保存不当,出现轻度的破损。在玉璧内侧,有一条近似天然的裂痕,需要精密的仪器才能发现。”他眉目疏懒,似有倦意,连声音都懒洋洋的:“东家行看见这枚玉佩时,应该从‘观相’上先入为主,才会估价一千万,甚至以上。”

他凝视她的眸色微深,语气淡淡道:“这就是玉佩的来历。”

话落,他转身,提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涓涓的倒水声里,他的音色微低,轻声问她:“要喝水吗?”

曲一弦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傅寻低头喝了口水,重新坐回沙发上:“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他的话音刚落,曲一弦随手放在桌前的手机微微震动,传来一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