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自己点了点头。
这点头来得如此自然,毫不客气,很不像他,倒让赵衰怔了怔。
烛火照得那个人的脸暧昧不明,他好像是笑了一笑。
他提起笔,在早已摊开的素丝上写道:“大人受命,要放我自由?”历经十年,他的左手已十分灵便了。
赵衰道:“是。”
那人又写道:“那我的自由,可否依我言而行?”
赵衰道:“虽然匆忙,但公子定要今晚,衰也可以安排。”
那个人提笔写道:“那便今晚……”他的左手却没有停,在赵衰逐渐睁大的眼睛里一直一直写了下去。
他写完,抬起眼与赵衰对视。
这回赵衰真的看到他笑了,放松又放肆,无辜得好像本来就该如此,但发生在太子申生的身上却最教人感到妖异。
宫中还笼罩在丧事和落雪的白色之中,夜晚的鸟鸣仿佛幽远的低泣,赵衰猛地打了个寒战。
他吞咽了几次后才道:“真要……如此?”
那个人只是看着他,半挑着眉,好像在问:“不然呢?”
赵衰道:“你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