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晋国使者又将“奚齐病故”的消息重说了遍,自称是里克派了来,这便要接夷吾回去继任国君。
夷吾脱口而出:“那重耳呢?”
郤芮用力拉扯他的袖子,将其拉到一边:“好端端的,你提他做什么?”
夷吾讷讷道:“我只是……不敢相信。为什么选我呢?会不会有诈?你说,莫非是奚齐假传消息引我回去?他要杀我?”
夷吾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倒让郤芮留了个心眼,确实不能这么贸然回去。哪怕没有诈,也不免要守里克的摆布。他原本就不与里克一党,不禁有些忌惮。
于是面上摆出笑意来,与使者相谈甚欢,然后开始分头行动。这边让夷吾稳着使者,畅想来日,许诺了里克只要有心拥戴,事成之后就赏赐他汾阳之田,另外一边自己则日夜兼程,马不停蹄,赶到秦国求助去了。
这秦君嬴任好乃是申生同母阿姊的夫君,刚过三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只见他四方脸膛,鼻若悬胆,坐在上首,不怒自威。
郤芮向他行了礼,先问候了秦姬,再追述起往事,说得声情并茂,最后才道明来意,希望秦国能够借兵护送夷吾回国。他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这样一来,若是有诈,可以全身而退,若是成真,功劳也多半是自己的。
秦君嬴任好倒没有被他“秦晋过去如何交好”的说辞给打动,眼下是晋弱秦强的局势,他所求的是实实在在的利益。
郤芮自己也明白这一点,于是一番你来我往后,他便应下了协定:如果秦国能够出兵,夷吾顺利即位后,作为答谢,便将晋国的黄河以西的地方割让给秦国。
这割让自然是一大块肥肉,教人难免肉疼。但是……郤芮咬咬牙,等回去了什么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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