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有说话,真的只是单纯的坐在那里看火。
许久。
久到身后的人开始担忧,严国强开始要挣脱藤子都等人的桎梏,准备去“救”儿子时,钟无艳说话了,轻轻地,给严澈谈起了心。
“我……知道你恨阿梓,我虽然是阿梓的姐姐,可是阿梓不仁,我却不能不义。”钟无艳如是说。
听着的严澈身体也猛地僵硬:“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们的事的?”
钟无艳侧过脸,火光下的钟无艳真是艳丽无双,与火光下严澈的脸蛋可以用四个词形容再恰当不过——绝代双娇。
看着这样的严澈,钟无艳无意识地伸出手,拂上了严澈的脸,带着遗憾与伤感,道:“哎,你说,你怎么就不是个姑娘呢?你要是个姑娘,要啥姐姐都给你。”
严澈的面部神经在钟无艳手下抽搐。
只闻钟无艳继续道:“你说,怎么一个男孩子就生成你这样,你娘生你的时候,老天爷不知道是不是在开小差。”
严澈脸色冷了下来:“你喊我过来,就是为了说我该是个女人?”
钟无艳听到严澈的话,噗嗤地笑了,轻轻捏了捏严澈的脸,搂过严澈的肩膀,轻声道:“不要恨阿梓,好吗?……我知道这样很厚颜无耻,但是,就当是当姐姐的求求你,不要恨阿梓,好吗?”
严澈抿唇,不在吱声。
“阿梓有跟你说过他的故事吗?”钟无艳问,看严澈抿紧嘴唇的样子,晒然:“估计也只是说一半留一半,对吧?能听姐姐说故事吗?”
严澈对上钟无艳突然浮现寂寞的眼神,心下诡异地生出一片柔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其实,阿梓之所以成这样,大多都是我娘的原因。”说话间,钟无艳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点燃放到了嘴边,无焦距的双眼望着前方的火焰:“我娘,不是个好女人,说得难听点,就是养不家的女人。”
钟无艳的娘,也就是付梓的娘,名叫席春媚。
席春媚十六岁的时候就嫁了一次,是她娘家一个副队长的儿子。
可是,结婚没三天,副队长就发现家里钱不见了,儿子躺在炕上睡得口水横流,新娶的儿媳妇儿也失踪了。
席春媚偷了婚礼收的礼金,连同副队长贪下的一下首饰和现金,逃到了县城,搭上了去首都的火车。
这席春媚从小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因为生得漂亮,心气儿也很高。之所以嫁给副队长的儿子,完全是因为先前处的那个知青回了城再没音讯,赌了一口气就嫁给了一直垂涎她的男人。
结果,一结婚就发现自己后悔了,还是觉得先前那个知青的种种好,是她梦寐以求的,因此,她逃了,准备去首都找那个知青——在和那个知青处对象的时候,席春媚心眼儿多,一早就套出了知青的家底。
席春媚照着套出来的知青的底细,果然在首都军区找到了那个知青,却发现知青早在一个月前就结婚了,新娘子还是门户相当的高干女子。
席春媚并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而是采用了怀柔政策,凄凄婉婉地在知青跟前无声流泪。
这个手段无疑是用对了,知青看着席春媚梨花带雨的样子,恻隐一起,带着席春媚去了一间档次不低的宾馆。
连哄带劝,两人又是春风一度。
第二天,席春媚醒来时,发现知青已经不在了,几桌上放着一沓十元钞票,还有一张便条——这些都是那个知青留下来的,让席春媚在这里等着,他回去处理一下,一定给她一个交代。
席春媚喜滋滋的在宾馆等着,这一等,就是三天。
三天后。
席春媚没等来知青,反而等来了两个陌生男人。
陌生男人自称是知青的朋友,说是知青因为她被家里赶出来了,在什么什么地方租了房子,让他们来带席春媚过去。
这一切与席春媚猜想居然没什么出入,掩下心底的窃喜,席春媚装作一脸惊慌,一连串的忏悔也从口里冒了出来。
两个陌生男人十分感动,问她即便知青一无所有,也愿意跟着他?
席春媚心底冷哼:试探我?
于是,又是一阵梨花带雨地表了痴心与忠贞,说是就算知青落魄到了街边要饭,她席春媚也跟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