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挡门的阿白,元昭阳总算是进了屋。
不得不说,做猫的视角,和人的视角到底有所不同。平日里看起来高大的摆设,此时看来,都是如常。
一切,熟悉,又陌生。
在墙边努力拆木板的林棉棉,时不时用手背抹着眼睛。
这种一直红着眼睛,眼泪慢慢盈眶的哭泣……看起来比之前更可怜了啊。
是舍不得吗?
自己……也舍不得啊。元昭阳走到另一堵墙边,摸了摸墙上那些做工精致的小木板。
即便它们日后会成为自己的收藏,那也只是收藏而已了。
就像是那段被这笨蛋捧在手心的当饭团的日子,终究,也只是回忆而已了。
看着林棉棉小心翼翼地拆下一块块木板,看着她仔细地把木板按大小收集在一起,看着她未曾干过的双眼,看着她哭泣着温柔摸过一块块被自己踩过的板子……
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元昭阳,不知何时开始,右手掌心一直紧紧地按着心口不曾离开。
每一分的悲伤与痛苦,都是她犯下的过错,紧咬的薄唇似乎渐渐失去了知觉。
脸上,有些凉……
元昭阳摸了摸脸,沾上湿意的掌心顿顿停住,恰有什么,砸在了指尖。
这是……元昭阳缓缓地将指尖挪于眼前,浑圆的小水滴静静立于其上……
失去所有记忆的时候,没有哭。
日日草根树皮看不到生机,差点死在大雪山的时候,没有哭。
苍旻山上,从人人羡慕的天资卓越,到背后议论的终身筑基,没有哭。
方法用尽,从北域行至南合,近八十年迈不过凝结金丹这一步,没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