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爷听了这事儿之后,想了一下说道:“张家已经过于荣耀了,小二不能去做这个事情,你刚刚立功,也不易立即去做这个,苏家倒是可以,但是这事儿一看就是你告诉苏家,是送给苏家的功劳,万岁爷必然不喜,莫不如你将这份功劳送给忠顺郡王,他这次是跟着你一起去的,他是自己换功劳还是卖好,之后都会记你的好。
他一个注定与皇位无缘的皇子,平日里又不曾与任何皇子有太大的龌蹉,日后无论谁上位,都不可能对他动手,甚至还会对他多些恩裳,显示君王气度,所以,你大可以放心的与其交好,并不会犯忌讳。”张老太爷也很无奈,之所以这么劝贾赦,乃是因为皇上给透的话儿。
贾赦想了一下点头道:“我知道了,等我上朝的时候,遇到他会跟他说的,怎么做就看他的。不过,我带回了不少果子,等炸出来油给您送过来一些,比菜籽油做的菜好吃,还对身体好,另外,我过两天去温泉庄子,起一批桃花酿给您和母亲送过来。”
张老太太一听乐道:“那感情好,你酿的桃花酿,喝着绵柔不上头,味道也好,喝完了睡觉都香甜几分。”贾赦笑道:“能得母亲喜爱,也是这酒的福分。”张老太太喜得眉开眼笑的,老年人就喜欢小辈儿嘴甜。
没过几分钟,贾瑚和贾琏就回来了,作业都让小厮们抱去马车了,贾赦起身带着两个孩子行礼道别,张家三兄弟将他们送出了门外。父子三人坐上马车,贾瑚和贾琏一边一个,抱住贾赦的胳膊,贾瑚是大孩子,只是隐忍,贾琏却忍不住问道:“爹爹,这次是不是就不走了?”
贾赦有点心疼,点头应道:“只要没有大事儿,爹爹就留在家里陪着你们,若是有战事,你们也长大了,那为父就带着你们上战场,咱们贾家本就是军功起家,战场才是我们的生存根本,很没必要非得改换门庭,只是,该学的功课也不能落下。
需知,古人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意思就是,再大的家业,若是后辈没有本事,也只能没落,所以,自身必须有本事才行,你们现在是在一个相对和平的年代,并没有太多的军功给你们立,所以读书、科举就是一条出路。
但是,说也不能保证,周边那些眼馋我大好河山的边陲小国,什么时候就会出其不意的过来叼口肉,我们虽然不盼着打仗,但是,若有胆敢侵犯我国领土的,那我们也可以随时准备迎敌,不仅要把人赶出去,还要顺便将其打死、打残。所以,你们学习课业之余,武艺也不能疏忽。”
贾瑚和贾琏同时点头道:“谨遵父亲教诲,孩儿必然铭记于心!”贾赦哭笑不得的说道:“咱们父子间说话,实在没有必要这般一板一眼的,你们只要在外边的时候,注意礼仪就好,咱们父子私下里说话,怎么方便怎么来就好。”
张家是书香之家,于礼仪上很是讲究,就算是父子、母子或夫妻之间说话,也都是谨守礼仪的,便是被小辈逗笑了,也需要用帕子遮住唇,他们是将这些礼仪都刻进骨子里了,做起来不会让人觉得刻意,但是,贾赦就觉得家里应该是个放松的地方,处处小心翼翼的,实在累挺。
贾赦共有半个月的假期,他在第二天同样备了厚礼领着两个孩子到了苏家,只是因为苏陌做为吏部尚书,又赶到三年一次的考评期,贾赦父子三人并没有多留,出门之后,贾赦让跟着的元宝金条去收拾温泉庄子,明天去了林家之后,就会去那里休息,然后带着两个孩子到北边闹市区闲逛。
作为世家子弟,少年时其实能出来玩的机会很少,所以,贾瑚和贾琏看着外面的一切都觉得新鲜,初时,贾瑚还尽量的端着,但是过了一会儿就忍不住了,也跟着贾琏一起四处乱跑,贾赦也不拘着他们,都这么大了,要是还被人拐走,那就是白痴了。
很快,兄弟俩就被街口那些耍把式卖艺的摊子给吸引了注意力,贾赦也只是站在外围,等着两个孩子看的尽兴了再说。这一场完事儿,也就那么少半个时辰,就有一抄着浓重的口音的人,抱拳讨钱,四周稀稀拉拉的有那么几个人给扔了几个铜板,贾瑚和贾琏虽然认识铜板,但身上真没那东西。
贾瑚脸皮薄,做不出来白看人家表演的事情,就顺手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了一颗银花生扔给了小姑娘手里的盘子上,然后领着贾琏回到了贾赦身边。就连贾赦也没当回事儿,一颗银花生就是一两银子,这些东西一般都是世家子弟用来随手赏给身边小厮的,就是小孩子把玩的东西,贾赦穿来的时间久了,也真就拿这跟前世的一块两块的零钱一般看待了。
只是,很快的,贾赦就发现自己爷三个被人盯上了,贾赦摇着扇子笑的风淡云轻的,妈蛋!给爷找不痛快,爷让你一辈子不痛快!贾赦不动声色的带着贾瑚和贾琏往僻静的地方走去,这里毕竟是闹市区,吓到老百姓就不好了。
就在他们要走到最僻静的地方时,之前那个卖艺的小姑娘跑了过来,对贾赦道:“叔叔,你们别往人少的地方走,我爹说,你们已经被坏人盯上了!”贾赦笑着摸摸小姑娘的脑袋说道:“好孩子,一会儿叔叔就教训这些不知死活的人,给你看看。”
说着话的功夫,贾赦四人已经被二十来个拎着粗棍的壮汉给围住了,当先一个包着头,拎着鬼头刀的男人说道:“兄弟几个最近手头有些紧,要是识相的,就赶紧拿个一千两银子出来,老子也不为难你们,不然,小心老子把你们全都卖到小官倌里去伺候爷们。还有,把这小丫头交出来,让她嘴欠,老子今天就教教她规矩!让她下辈子做人,知道什么是她能管,什么是她不能管的!”
贾赦笑道:“还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这时身后有人笑道:“恩候,这杀鸡焉用牛刀?交给下边的人处理就好,没得脏了你的手!”说话的正是忠顺王爷,忠顺一挥手,就有一群人围了上来,这些人的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却是忠顺的护卫。
刚刚说话的那个人一看这架势,当即傻眼了,赶紧说道:“小的有眼不识金镶玉,得罪了贵人,请各位高抬贵手放小的一码,日后贾家必有重谢。”贾赦皱眉问道:“贾家?哪个贾家?”这人一看有门,赶紧说道:“我们是荣国府的下人,我们老太太可是芮诚候爷的母亲,这次是到这边帮太太收租子,一时间猪油蒙了心,这才想从贵人这拿点儿银钱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