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某处的连绵大山的一个山脚的破旧小房子里。
外边风仿佛鬼哭狼嗥一样,屋里却寂静的好象死水,不但静,而且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黑得没有人知道这里有没有人。
突然,滋呀一声,小门一开,进入一条黑影,随后门又快速关紧,把宁静的月光和呼哮的山风阻在屋外。
“啪!”屋里火光一现,打火机的火苗闪动,点亮了一支白蜡烛,照亮了一张狰狞恐怖的脸。
这张脸色布满一条又一条细碎伤痕,就象那些古瓷器被修补拚接而成的,一块块支离破碎,让人望而生畏。
这脸在夜晚实在太恐怖,就连进来的这个人都是心里紧了一紧。
“东哥,你这脸怎么了?”一个细弱的男人声音问。
“妈的!逃跑时躲进树丛里刮的,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树,全是刺,都破相了,不过要不是这一脸疤掩饰,老子也逃不出来。”接着黎东哈哈大笑了起来,可笑声中却透着一股末路枭雄的悲凉。
“放心,东哥,以后会好的,好象伤口不重,以后会复原的。”细弱的声音安慰道。
“好不好无所谓,男人又不靠脸吃饭,老鼠,别磨叽了,我她妈的一天没吃东西了,给我带的什么吃的来了?”黎东还真饿了。
绰号叫老鼠的小个子男人捣鼓了半天才有点不好意思的拿出一个保温筒,“东哥,我在这边好几年了,也是在山里东躲西藏,生怕警察查到我以前的案底,所以没什么好东西……”
黎东骂道:“我说老鼠,你她妈的怎么这么不爽快了,快拿出来呀,我都饿成这样,会嫌好嫌差么?”
老鼠不好意思的笑笑,赶紧把保温筒拿出来,“这是我老婆杀了一只鸡,煮了一锅汤,还有馒头。”
黎东大喜,“鸡汤泡馍,我操,这还不好?”
看见往日里嚣张拔扈凶猛的跟野狼一样的黎东,此刻埋头狂啃馒头的落迫可怜样子,老鼠不由得鼻子一酸,“兵叔他们……真的?”
黎东的动作一下停止了,低着头也抽了抽鼻子,好一会才又开始慢慢地啃着馒头,“死了,都她妈死了,要不是我爸硬把我推进那个全是刺的树丛,我她妈也死了。”
黎东一边吃一边说:“人走茶凉,人情真她妈比纸薄,我爸的那些兄弟现在一个个跟躲瘟神一样,连我的电话也不敢接,我也不打了,我真她妈害怕他们会把我给卖了。”
“帮里怎么说,总有人帮忙安排跑路吧?”老鼠又问。
黎东苦笑,“毛啊,这次我估计帮里已经决定把我当炮灰了,他们还安排我跑路?安排我去枪毙吧。”
“那去找九叔公评理!”老鼠愤怒道。
“九叔公前年就去什么什么山修行了,我去哪找,我要是有他那一身武功就好喽。”黎东又叹了叹气道:“患难见真情呀,想不到我黎东倒霉了居然一个伸手帮我的人都没有,只有来找你这个也是倒霉的人,哈哈哈。”
老鼠说道:“要不是兵叔我能活到现在么,我那也是犯的死罪,东哥,其实来了这里反安全,这里都是山,没有警察会找这来,就算找来了往山里一躲也就安全了,我现在跟里边的山民也都熟悉,回头再给你说个女人,先隐姓埋名过几年再说。”
黎东淡淡的摇摇头, “不行,我得回去呢。”
“你回去不是送死?”
“送死也得回。”黎东眼睛看着蜡烛,瞳孔中有仇恨的火苗闪动,冷冷的笑了笑,咬牙切齿道:“老黎家的风格,有仇必报。”
“可是那你总的等风头过去吧。”老鼠又劝道。
黎东点点头,“很快就要过年了,等春运期间就没人注意到我了,不过我没多少现金了,银行卡上的前又不敢取,如果被柜员机拍下,我这脸上的掩饰就立马会成为抓捕的特征。”
老鼠道:“东哥,你就放心吧,我这怎么可能要你的钱,你先睡吧,我明天再来。”
随后,烛光一闪而逝,屋里又被黑暗占据的实实在在,耳边回荡的是屋外呼啸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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