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是夏文锦发出来的。
她已经下床。
皇甫景宸很意外,他没想到夏文锦会不愿意。他转头道“文锦”
夏文锦对老婆婆道“如果是急病,这里去镇上要近半个时辰,耽误太久。我懂医术,我先去看看”
老婆婆大喜,道“多谢小公子”
外面叫人的柱子听说夏文锦懂医术,先是一喜,不过看她年纪轻轻,大概是觉得没有镇上的郎中让人值得相信,拿眼直瞅老丈,显然他还是更倾向于借马。
夏文锦并没介意,人命关天,人家儿子不相信她是因为不是知根知底,她道“你骑马去镇上请郎中,我先去看看。双管其下,别耽误病情”
柱子嗫嚅“我不会骑马”
而且去镇上请郎中,和把人带去见郎中,时间短一半吧
皇甫景宸道“镇上哪个郎中你告诉我。我会骑马,我去接”
柱子一听,看着他的眼神像看见自己的亲人一般,但是夏文锦皇甫景宸气度不同于乡民,他只知道在那作揖拱手表示感谢,也不敢上前。
皇甫景宸问清楚后,便去牵马,一会儿,马蹄声就响起。
柱子听着蹄声急促,而且飞快,心里不禁升起希望来。
还是老丈道“快带路啊”他才回过神,一迭连声道“是是是,小公子随我走”
灯笼的光很微暗,村子里的夜静悄悄的,树影摇曵,和上半夜七巧的热闹好像完全不同的地方。
一行人脚步匆匆。
柱子的家在和老丈相距近一里的地方,老丈家靠近村头,柱子家靠近村尾。
昏暗的灯光照着那土屋,在暗夜里,幽幽如鬼火。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躺在床上,精神恹恹,床前的地上还有一块暗黑的东西,屋子里有淡淡的血腥,那是一口半干的血。
柱子娘看见有人来了,强撑着要坐起,柱子急忙上前把她扶住,老婆婆也道“老妹子,躺着吧,你还病着呢,别这么讲究”
因是男子,老丈没有进屋。
夏文锦想要进去看看,柱子娘道“你这孩子,大惊小怪的做什么,娘说了,只是老毛病犯了。你这还把你三叔三婶给惊动了”这时,她看见了夏文锦,不禁一怔,道“这位小公子是”
老婆婆道“这是在我家借宿的客人,也是个郎中,听说老妹子病了,特意过来看看你”
柱子娘有些不自在地道“有劳小公子,就不劳小公子了。我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现在这天气啊,天热,气燥,小毛病也看着严重了,缓缓就好了我真不碍事”
她又求助地看看老婆婆。
她的不自在是家徒四壁,屋子里又不太干净,大半夜的,夏文锦这样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年,有如从画中走出来一样,身上的衣着,行为举止,一看就出身不凡,这样的人,像是漂亮的明珠一般,她这个破屋子,实在是让人家没有踏脚的地儿。
老婆婆拍拍她的手“小公子人很好,他又懂医,你又病着,就给他看看吧”
柱子娘摇头“不用看,没事,我没有事村尾上好几人都是这毛病,谁都没有想着叫郎中,柱子这孩子不知轻重,一点小事就吓得慌了神。我不用看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