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窝哪是嘴皮子一动就能成的事。就业形势大家都明白,给咱们留的岗位少之又少。我也不是没投过简历,我看得上的人家不理我,看不上的也不想凑活。”
“有多看不上?”
“办公地点在下沉区,你说呢?”
在场所有人一致“噫”了一声:“下沉区千万别去,前段时间不是还出了无差别杀人案?新闻报道了一阵也没下文了。”
“我有朋友是警局的,听说上头给了很大的压力,可下沉区警方一直都没头绪,也没恐怖组织认领。警局局长引咎辞职了,暂时还没人接手。现在那边比以前还要乱。”
“先不说这些了,阿杆,继续说你和陈束。”有人把话题引了回来,“除了下沉区的工作之外就没有别选择了吗?不行的话找你许总帮帮忙。”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许幼鸢身上,许幼鸢还未开口,时冶就抢话道:“行业太不一样吧。”
阿杆也摇摇头:“我是做传统零售的,幼鸢做的那些游戏我一点都不懂,隔行如隔山啊。传统零售被冲击了这么多年,市场早就萎缩了。现在到处都是无人超市和1小时急速送达,又快又便宜,退货也方便,我们比不了。我这行业每年都有大批裁员,想要找个和现在薪水差不多的工作,太难。”
“你也转线上啊。”
“没有线上销售经验,谁理我?”
朋友吐槽:“你这整一个高不成低不就。”
“别说,还真是。”阿杆承认,“转行是不可能了,我这年龄别说考虑生育问题,就是从头学起也没人愿意教的。挪不动也走不了,老张就是我头顶上的五指山,不可能撬动。想换条路走,条条都是悬崖。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向个破村子。
“你说让我降低要求,去下沉区做一个月两万块的工作可以吗?可以的,不会饿死,但是比现在薪水少了一半,由奢入俭难,现在都不算什么奢,更何况再往下降低标准,我能咬牙硬撑,陈束都不可能答应。”
“那也不该两年没做啊……”
“每天焦虑个没完,晚上睡不着白天醒不了,头发大把大把掉,还有什么心思考虑那事。我和她一块儿出门的时候,等半天过去了才发现身边还有个人,敢情这一路上谁都没说话,都在想自己的事情。有时候想到对方了,想要找点话题聊聊,又觉得说什么都累,还容易有争执,干脆什么都不说。”
坐在许幼鸢身边的时冶喝了一口咖啡,连连摇头:“阿杆现在瘦得更像根杆了。”
阿杆苦笑:“还是根一折就断的杆。你们看我指甲。”
她张开手指,朋友们凑了上来,见她有些发黄的指甲上有道清晰的凹陷,几乎每个指甲上都有。
“你这是气血不足,有点严重啊。”时冶道,“得去好好检查检查,千万别耽误,万一有其他毛病……”
“想去,没时间没心情,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