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女士看看她,撇撇嘴没再言声。
缦缦得到默许,赶紧打开包装,搓了些红花油在手上,反复搓揉使其发热后,对扈女士说:“阿姨,您把袖子撩起来吧。”
扈女士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让本儿媳在自己的身上实验。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缦缦的按摩手法和专业的也不差什么,揉弄的力道刚刚好,药液被搓热后渗入皮肤,很快,酸胀疼痛的手臂就变得轻松自如起来。
她低头看着专心按摩的缦缦,问:“你跟谁学的?”
缦缦顾不上抬头,“跟我爸爸学的,他年轻的时候当过乡村医生,乡下的老中医是推拿高手!”
“你。。。你爸爸。。。”扈女士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缦缦觉得不那么唐突。
缦缦的手下的动作稍停,扬起脸看着扈女士,面色平静地说:“我爸爸去世两年多了。”
扈女士哦了一声,心想,我知道。
“你觉得你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试探地问。
缦缦看看扈女士,想了想回答说:“我爸爸是个好人。”
卿语堂是好人吗?
对于绝大多数的人来讲,他或许是的。可是对陆家来说,他却充当了不光彩的角色。尽管他的出发点是为了女儿的前途,可是无形中却伤害了陆家的人。
卿语堂的辞世,来得太过突然,人已经没了,再追究过去那些个恩恩怨怨,只会让生活变得越来越复杂。决定来槟城的时候,她其实已经妥协了。作为母亲,再不愿意儿子的婚姻,也不会看着他们在没有亲人祝福的情况下举行婚礼。
她只是赌一口气,甚至想把当年卿语堂做过的事情告诉他的女儿,让她明白她的父亲也不如世人想象中那么的好。
话到嘴边却被缦缦真诚的微笑打断,她看起来毫无心机,和记忆中的模样一样,笨得令人生气,却又善良可爱到让人不忍去责骂她。
罢了。。
如果她的妥协能让家人感到幸福,那她,还在这里别扭什么呢?
扈女士淡笑不语,神色柔和了许多。
静了静,她岔开话题问缦缦:“你家里还有亲戚吗?听说你妈妈过世的也很早。”
缦缦说:“我有个小姨,不过人嫁去瑞士,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国了。”
“婚礼不邀请她吗?”扈女士问。
“啊?”缦缦惊讶地抬头,看着扈女士忽然变得和蔼温煦的脸,不禁头脑昏懵地说:“小姨,小姨她的腿不方便。”
扈女士露出遗憾的表情,“哦。那婚礼的娘家人,岂不是没有?”
缦缦这回听清楚了。
她的婆婆,扈女士,正在郑重其事的和她谈婚礼!
婚礼!婚礼!
扈女士不反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