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醉红取的名字,便是意喻‘少年不老’,愿景那般美好,可惜,谁能不老呢……”
燕思空颤声道:“是啊,谁能不老。”如封野所说,他也想回到从前,他甚至想一口气回到九岁之前,他与生生父母过着小富即安的日子,每日读着经史典籍,做着登阁拜相、名留青史的大梦。
那时候他的人生,没有悲剧,没有烦恼。
“转眼间,我也到了而立之年。我曾以为对你的喜欢,也是年少轻狂的一部分,不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长成了我心头的一块肉。”封野自嘲一笑,“怎么割舍呀。”
燕思空轻叹一声:“封野,你我之间,情动懵懂时,必然是会铭记一生的。”
“你呢,你也铭记一生吗?”
“我什么都不曾忘记过。”何况是你。
“那你可有怀念过?我们当初那么好。”
“当然怀念,只是后来……不必提了吧。”
封野的目光黯然了下来。
“你也不必介怀从前了,都过去了。”燕思空道,“你为广宁做的一切,可以抵过所有。”
“那为何你对我,还是这样疏离?”封野放开燕思空,抚摸着他的面颊,凝视着他漆黑的瞳眸,“你为我出谋划策,你要与我一同去察哈尔救泽儿,你也关心我的伤势,你仿佛是处处为我,却偏偏不跟我亲近,为什么?”
燕思空迟疑着,连他自己也觉茫然的事,他不知如何回答。
“你是否心中介怀云珑?”封野垂下了眼帘,“你本不必与我回大同。”
“不是。”燕思空坦然道,“没什么值得介怀的,何况小殿下是封家子嗣,干系重大,我必然要回去。”
“我与她早已夫妻离心,若你们见了面,她说了什么不中听的,你……”
“我又怎会与一妇人较长短,放心吧。此次回去,有两件事最重要,其一,小殿下,其二,要把大同兵权从勇王手里收回来,以免他坐大。”
封野冷冷道:“此人经商确有手腕,但实在贪婪短视,自从他接管了大同,与察哈尔的关系恶化至此,关键时刻无法分兵援我,我不问他的罪,已是给他薄面,大同我定然不会再交给他了。”
燕思空点点头:“察哈尔之于大同十分重要,何况萨仁还是你的妾,小殿下一事,只能谈不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