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陈霂已是第二次派人来邀,他无法再推脱,硬着头皮去了东宫。
再见陈霂,俩人之间莫名地多了一丝生疏,陈霂不再想从前那样一见他就展颜,而是远远地看着他,拘谨地叫了一句:“先生。”
“臣叩见太子殿下。”燕思空说着就要跪。
“不必多礼。”陈霂打断了他,“随我进来吧。”
燕思空在心头叹息,他是真心想拜的,这一声“太子”,怕是叫一句、少一句。
俩人走进宫内,陈霂挥退左右,转身看着燕思空:“先生的身体可好了?”
“多谢殿下挂念,臣已经没事了。”
陈霂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燕思空问道:“殿下近日可安好?”
“你觉得我能好吗?”陈霂自嘲道,“我眼看着站在我前面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不知道哪一天就轮到我了。”
燕思空一时竟想不出如何安慰他。
陈霂目不转睛地看着燕思空,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来,站定于他面前,仰头直视他的眼睛:“他们都说你反水了,在颜阁老重病之际投靠了谢忠仁。”
燕思空的眼神动也未动,沉默着。
陈霂的声音突然有一丝激动:“你不解释吗?!谢忠仁害死我娘,他作恶多端……”
燕思空回望进陈霂的眼睛:“若我说这是权宜之计,我苟且偷生,是为了报仇,殿下会信我吗?”
陈霂怔怔地看着燕思空:“当真?你可知别人背后是如何说你的?你情愿受天下人唾骂,也要……走这条路?”
燕思空苦笑一声:“对,我要走这条路。”
“你……那我呢?”陈霂颤声道,“我会如何?我该如何?”
燕思空定定地看了陈霂半晌,突然伸出手,摸了摸陈霂的脸,轻声道:“霂儿,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陈霂脸色大变,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用力地握着:“你此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