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晓梅突然情绪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指着床上的丈夫,一字一句地控诉着,她根本没有考虑罗绛只是个外人,只是个不懂婚姻如何沉重的小女生,她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给自己辩解,“十多年了,为了报仇,我一个人搬到这里,一遍一遍地揭开自己的伤疤,苦吗?我一点都不苦,苦算什么,最可怕的事情是,这个男人和这个女人毁了我的爱情,毁了我的希望,他们让我觉得恶心,让我觉得脏。我没办法原谅他。”
程晓梅放声大笑起来,她抓着床上男人的领子大叫道:“你看看我啊,我还年轻吗?还美吗?我这副皮囊你还喜欢吗?”
罗绛注意到男人并不是没有意识的,他大张着眼睛,嘴巴因为程晓梅的拉扯无法闭合,不断地往外面流口水,男人说不了话,但此刻脸上带着惊恐,喉咙中发出怪异的叫声,在这样的空间中无比诡异。
程晓梅整个人都疯魔了,她瞪着双眼,指甲深深地陷入男人的皮肤中,但她的表情狰狞中又带着哀伤。
卫霖蔷摸着下巴叹了口气,“这下就尴尬了。”
“爱情的力量真是强大,能塑造一个人,也能摧毁一个人,很多事情真是没法用是非对错来判断,但我们的目的一直都是阻止她,不会改变。”
卫霖蔷:这种总结性的话语不是应该留到最后说吗?
“你还真是固执。”
罗绛拉开背包的拉链,“我只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情。”
不管再滔天的怨恨,也该结束了,在罗绛看来,程晓梅杀了自己丈夫情人和私生子,折磨这个男人这么多年,何尝不是在折磨她自己,强行偷取别人的寿命这么大的罪孽她原本可以不用承受的,她也可以选择不用承受的,再这么下去,她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等程晓梅死后等待她的会是万劫不复。
程晓梅发泄过后,终于冷静了下来,她注意到罗绛的动作,“怎么?你还是要阻止我吗?”
罗绛点头,把包里驱邪的东西拿了出来,“打个赌怎么样,如果今晚我赢了,你就收手,把偷来的寿命还回去,至于你的罪孽,等你死后自有人会跟你算,我就不多加指责了。”罗绛看向病床,“渣男和小三确实遭人唾弃,但是这么多年真的够了。”
程晓梅噗嗤一声笑开了,“你这孩子真是有趣,我从未见过来踢馆子还要讨价还价的。”
“如果你输了,正好给了你由头,也免去你每天自揭伤疤的痛苦不是吗?”
程晓梅冷冷地把嘴角一扬,“建议是不错,但是目前我并不打算放过他们,既然你带了帮手,我也就不客气了。”
她已经陷得太深,太深,深到找不到回去的路,无法抽离,只能任由自己陷下去。
罗绛撇了撇嘴,“比我还固执。”
卫霖蔷也点头深表同意。
程晓梅嘴里念了几句罗绛听不懂的话,地上的尸体就慢慢地站立了起来,说是站立但更像是被人抓着两只肩膀提起来了一样。
卫霖蔷捂住了眼睛,“艾玛,这女人真是变态,好歹也给人家穿件衣服,上次见面不好好的吗,她是经历了什么,我只对我家绛绛的肉体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