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瞒着亮,在没有亮陪同的情况下,独自面对塔矢老师和明子夫人。
跟随明子夫人站定在棋室前。
明子夫人轻轻敲了敲门后,便拉开门,示意光进去。
在明子夫人鼓励的目光中走入棋室,眼看着明子夫人朝自己微笑过后,又缓缓将门拉上,转过身来,目光与棋墩一侧的塔矢行洋相遇时,光心中难免还是有些发憷,但更多的却是无法言说的惶恐与感激——当初拨打塔矢老师电话时,他并不知道塔矢行洋正在韩国,直至与塔矢行洋确认了最终拜访时间,他才从其他地方间接获知,塔矢老师是为了自己,特地飞回东京的。
他进藤光何德何能,竟让塔矢老师待自己至此……
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极度恭敬地向塔矢行洋行礼问好后,光才提步来到塔矢行洋对面坐下。
但连最简单的寒暄都一并省去了,光刚在棋墩前坐定,塔矢行洋便取出两枚白子置于棋盘上,要求光与他先以猜先对弈一局。
金石声声,在十九路的棋盘上布下道道玄机。
当一局终了,塔矢行洋双手拢袖,抬头看向光时,却忽然目如刀锋,沉声问光:“你在怕什么,进藤君?”
光微微一怔:“我没在怕……”
“可是你的棋,在该战的时候,却退缩了。”塔矢行洋手指左腹中路位置,一针见血道,“这里,如果用‘镇’,便可以直接阻挡黑棋向下方发展,可是你却只回了一招绵软的‘爬’。为什么?”
哑口无言。
面对塔矢行洋的质问,光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重新复盘,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下出这招昏手。
仿佛看出光的无措,塔矢行洋终于没再逼问光。
将白子按照方才所说,落在“8之七”处,塔矢行洋盯住光,再度开口道:“对弈当中,谁先动‘不想输’的念头,谁就等于已经输了一半。因为‘不想输’本身,就是杂念。你越是想要赢棋,就越是不敢去冒险;你越是按部就班,就越是容易被对手掐住命门,连续攻击。而这,就是你最近一直输棋的原因。”
“!!!”直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