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sai离开后,光去爷爷家的频率就少了起来。可能是类似近乡情怯的心理在作祟。越是奢望sai回来,就越是害怕希望落空。
和以往的无数次一样,光一到,就直接往仓库阁楼跑。
那张虎次郎曾经用过的棋盘,至今仍旧静静地安放在那里。只是盘面上的血迹,如今已黯淡得几乎无法看见。
就仿佛一场庄重的仪式般,光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手帕将棋盘擦拭一新。用手缓缓拂过棋盘光滑的表面,光在心里默默地说着:“sai,我来了。”
他和sai的回忆那样多,可真正可以用来纪念的实物却那么少。除去棋谱,就只剩下这张棋盘了。
对于光之所以那么在意这张棋盘的缘由,进藤平八不是没有好奇过。可发现每每问起这个问题,孙子的脸色总会不那么愉快时,也就不再深究。只在每次光来访时,固执地要求光在互先,最多让三子的情况下,与自己下一盘。
所以这日,当他听光主动提起那张棋盘时,不免有些吃惊。
“你说的是放在仓库里的那张棋盘?”
“对。爷爷您之前有提到过的戴高帽的鬼魂,您……”像是在努力组织语言般,光迟疑后道,“您后来……有见过吗?”
听出孙子紧张而小心翼翼的口吻,平八不答反问:“那个戴高帽的鬼魂,对你很重要吗?”
——是,非常非常重要。可是我却,再也见不到他了……
光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在棋盘上落下白子。
看到自己的孙子似乎被什么困扰的样子,平八沉默片刻,缓缓道:“我们总是在不经意间丢失什么。重要的人,重要的物。可是见不到并不代表他们就不存在了。只要还有人记得他们,他们就还是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活在我们的心里。至少爷爷是那么认为的……”
——消失,并不代表不存在吗?
也对,就好比,sai正活在我的围棋里,我的记忆里。
这样想着,光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凝神扫视盘面,果断地在右下角落下关键一子。
平八眼见局势不妙,顿时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