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怀恩医院之后,柏晓还是听从了李沐慈的安排,由自家的司机小顾开车送她回关家。这一路上,她颇有些无力的倚靠在车窗上,眼睛无神地望着那像被浓墨泼过一样的天空——
那里既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一切都是漆黑一片,宛如她现在所处的境地一般。
唯有那在半山腰上的关家老宅内,此时从里面幽幽地散发着微弱的灯火,风一吹就怕会灭,可又像极了那最后一抹希望的火种,似乎只要她一伸手便能轻而易举摘得到。
和关子栋的婚礼是在七天之后。七天,柏晓叹了一气,疲惫却又是心烦意乱地阖上眼帘,还有七天。
从william的办公室里出来之后,妈妈就迅速拨通了程立晖的私人电话,可却在对方的语音信息中得知,他此刻正在飞往美国夏威夷的航班上。
怎么会在这种节骨眼上去度假了呢?
不过,也好。
她本该为此松口气的,可是,一旦程立晖回来了之后呢?
柏晓坐立不安,只是不敢往下去想像。
这程立晖也算得上是国内医学界最权威的心脏科专家了,理应不会出现误诊的情况,再加上他又是父母身边多年的至交好友,更不至于会出现刻意隐瞒病情的恶劣行为。
可为什么从william口中的诊断结果偏偏会和程立晖告诉她和李沐慈的,有着如此之大的差别呢?
难道这个要刻意向妈妈和她隐瞒病情的人不是程立晖?而是——爸爸?
那为什么爸爸要这么做?莫非——
柏晓被脑海里突然闪过的这个念头,惊愕地一时闭不上她那半张着她的小嘴。如果真得是这样,那她该如何是好?
纤细的手指忍不住死死地攥紧手中的鳄鱼皮包,心底里滋生出从未有过的不安,一下又一下地鼓动着她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