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幸然莫名贪婪地窝在他的怀中,呼吸着只属于他的气息,仿佛就像一个快要溺死的小孩子忽然抓到了可以救生的浮木似的,她死命地抓着男人的衬衣,心里的酸涩如洪水一般奔涌出她的身体,让她再也忍不住地放声地大哭起来。
是有多久没有这样哭了?现在的她,像是回到了当初那个躲进外婆怀里的小孩子,没脸没皮地放任着自己的悲伤。
是啊,自从外婆那一晚上将她带回到家里之后,她好像就没有这般的痛哭流涕过。
我们都知道,随着年龄的增长,会渐渐地懂得有的时候即便是遇到再难再痛的事,也不可能像小孩子般,在众人的面前为所欲为的大声放哭。
我们只能一个人缩在自己的狭小世界里,默默地呜咽,默默地去承受苦痛。
一个人的长大,教会了我们很多,其中有一个便是什么叫“羞耻”。
可是,这一刻的许幸然明白了,原来当一个人到了最伤心最绝望的时候,她是顾及不了“尊严”这回事的,尤其是当她的世界里还有在真正关心爱护她的人之后。
她那孩子般的哭声,彻底钝痛了柏蕴铭的心,老泪纵横的脸侧过头来,却看到梁展鹏紧紧地抱着怀里的泪人儿,瞳孔蓦然缩了缩,顿了顿道,“展鹏?”
梁展鹏示意性地向他点了点头,他轻抚着许幸然的后背,宽厚的大掌充满安抚的力量,任由她在自己的怀中伤心欲绝。
就在十多分钟之前,他刚离开怀恩医院,十字路口等绿灯的时候,突然看到柏家的专用车向着医院的方向驶去,他心里一个咯噔同时,几乎是想都没怎么想便大转方向盘跟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