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许幸然的直视,他垂下了眼眸。
许幸然想到过无数次与他相认的场景,他亦或是惊讶连连,满面惊喜,亦或是抵死不认,拍案而起,可是哪一种都不像现在这样的复杂,晦谟难辩——
眼前的柏蕴铭,薄抿唇角,默然无声,仿佛拒她于千里之外,又或者只是因为身体的不适,看上去非常的痛苦、慌乱、紧张、无助、烦躁、内疚……
“妈,你……开……开什么玩笑。”许幸然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说道,掩饰着藏在内心深处巨大的忐忑。
姜荷的脸上暗藏着不易让人察觉的讥笑,可还是情真意切地说道,“然然,我怎么会拿你亲生父亲的事情来与你开玩笑呢?当初就是因为舍不得把你打掉才生下了你,可生下了你之后,反而又觉得是我连累了你。你看这么些天来,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为了给我治这病,还害得你去那种地方工作……蕴铭,你看看,这些照片,”
姜荷说到这儿,便颤着手从枕头底下掏出那天柏晓给她的牛皮纸袋,递到了柏蕴铭的手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辛酸模样,俨然是一个母亲心痛自己孩子遭受莫大委曲的模样。
“妈!你怎么……”许幸然竟是没有想到一直在医院里深居简出的妈妈,怎么可能知道她在外面发生的事情,甚至还有那些不堪的照片。她当下有些不寒而栗,出声阻止她道,又羞又恨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心思一片混乱。
难道是李沐慈拿着这些照片来刺激她的妈妈?不可能啊,李沐慈只是逼着自己知难而退早日离开s市,不会傻到做出这样的事情逼着他们“父女相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