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封听云闻言,对他此前的怨怼都暂且放下,起身掀开薄被查看解行舟后背的伤。关切都写在脸上了,他还要故意冷道:“躺着吧,疼也没用。你后背都快被劈开了,不自量力,硬要往别人刀上凑。”
解行舟甘之如饴地听了他的嘲讽,却并未同此前一样嬉皮笑脸,只把脸埋在枕头里,任由封听云一边上药一边奚落。
“能和我喊疼,看来快好全了。”他的声音与瓶瓶罐罐清脆的碰撞一起传来,“解行舟,以前动辄对我下杀手,这些都算了,只要你跟师父认个错,小半年来去了哪儿、发现什么乖一点坦白,我可以对有些事既往不咎……上药了,会更疼,你忍着吧。”
解行舟还没给他反应,封听云便拆了纱布与绷带,面对依旧狰狞但少了许多血腥的伤口,他抽了口冷气,然后毫不手软地把药粉倒上去。
满意听到了解行舟不似人的惨叫,门被一把推开,那个总跟在郁徵身边的十二楼弟子担忧道:“封大侠,没事吧?”
封听云仔细地把药涂匀,道:“能有什么事,这人太娇气了。”
莫瓷似懂非懂地“哦”了声,转身替他们带上了门。
而趴在床上的人再没有任何风轻云淡的资本了,解行舟艰难地扭头,额头全是细密的冷汗,他咬着牙道:“这药……是师父配的吧?”
“嗯。”封听云将药罐重新放回桌案上,在榻边坐了,摆出一副和他长谈的姿态,“你睡过去两天多了,盛天涯早把你扔下不管,多亏师父不离不弃,非要将你捡回来,否则就算你死在扬州城外,我也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解行舟难得地没说别的,就“唔”了声,脑袋又埋回了枕头。
封听云继续替他换干净绷带,兀自道:“我这个人你知道的,记仇得很。但你救了我,还是要说一句‘多谢’。行舟,你回答我一句实话,当时……在想什么?”
“你不是都知道么。”解行舟嘟囔道。
“也是。”封听云淡淡地说完,把薄被搭在解行舟赤|裸的腰间,“你好好养伤吧,过几日才能动,我去师父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