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十七“嗯”了声,闻笛继续道:“那真是万幸。”
他沉默良久,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多年来的疑惑:“笛哥,渡心丹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闻笛突然冷笑了一声,在柳十七的错愕中,轻声道:“制成渡心丹,需要人血、朱砂还有许多种□□,那本身就不是什么灵丹,而是在以毒攻毒。因为方法太过繁复,左念一直在寻找替代之法,他笃定处子之血能巩固修行,正好师姐犯了错,被他拿来开刀,结果你给撞破了——十二楼没看上去那么干净,你懂不懂?”
柳十七一愣,道:“我怎么会——”
他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柴房的门猛地被从外面踹开,一道清冷的月光倾洒进堆满木屑和杂物的空间,柳十七本能地闭起眼。
宋敏儿的声音冰冷地响起:“带走吧。”
有两个年轻些的弟子上前打开了他们脚踝的枷锁,其中一人想架起闻笛,他却行动如常地站起来,朝那人一瞥,呵斥道:“我自己会走,放开!”
小弟子垂手而立,不知所措地望向师姐。宋敏儿闻言缓步上前,单手挑起了闻笛的下颌,秀丽的面上浮现出浓烈的恨意。
闻笛不闪不躲,和她两相对峙。
月光比前几夜明亮,柳十七这才看清闻笛头发散乱,面色苍白,无垢的衣裳上多了不少划痕和灰尘,恐怕在被左念的暗器打中后还吃了不少苦。但纵然他狼狈不堪,也比其他整洁的人要高傲,那点朱砂印深沉得几乎能滴出血。
“啪!”
宋敏儿干净利落地一个巴掌扇在闻笛脸上,她用了十成十的力道,闻笛觉得脑中一声嗡鸣,头歪向一边,嘴里顿时铁锈味弥漫,他咳出了声,将一口血沫啐在地上。
“还端着架子呢?”宋敏儿凑到闻笛耳边,抹了胭脂的红唇张合,却仿佛毒蛇吐出了鲜艳的信子,“没把你揍服是吧,闻笛,你又不是柳眠声,没有任何筹码。最好给我老实一点,否则你猜自己会不会哪天……就莫名其妙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