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皱着眉爬起来,走出三步时,心口猛地一冷,旋即剧痛起来。而这又只是一瞬,若非抽痛得难以自持,十七险些以为这是他的错觉。他扶着墙站稳,伸手摸住自己脉门,凝神片刻,忽然想:
“这水寒之毒并不凶险,但就怕拖下去生出事端。单靠我自己是解不得的,须得外人真气打入方可疏通,见那慧慈和尚还有几分功夫,我又救了他的命,若他所练内功与我并不相克……能否请他帮了这个忙?”
西秀山中那条溪水美则美矣,动辄却害人性命,曾经左念对他们千叮万嘱不可靠近更不可落水,如今十七自尝苦果,悔不当初。他转念一想,当天闻笛也曾跳入水中,即便时间不长,闻笛向来身体弱……他会没事么?
这担忧容不得他细想,十七身侧忽地传来房陵的声音:“十七,你这么早就醒了?”
他把自己从思绪万千中抽离而出,转向房陵,茫然点了点头。
巴齐、房陵二人要在洛阳休整一些日子,早饭时候,巴齐对十七言明理由。他昨夜去了趟市集,发现不少商人仿佛对那些翡翠原石十分感兴趣,倘若能在此处出手一些,与带去江南分别不大,兴许还能拓宽市场。
巴齐最后道:“小兄弟若不想留在此处,我与房兄给你一些银钱,咱们就此别过便是。”
十七道:“我去哪里都行,二位大哥这边若我帮得上忙,万万没有在此时离开的理由。十七虽不能助二位讨价还价,但能写能算,还有力气搬东西,不敢胡乱收下大哥们的银钱,总要尽一尽自己的力气。”
房陵大笑,道:“好!好!少年英雄,竟如此仗义!”
十七只道这些都是小事,饭后便随他们去了市集。房陵暂时租下一间铺子,那东家自己也是生意人,当朝以商为贱,都是下九流,自然分外惺惺相惜,前一任房客因举家搬迁刚退了租金,房陵与他相谈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办妥了。
铺子里头陈设简陋,好在货架一应俱全,房陵也无需太多东西。不过午时,他与巴齐便打出了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