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怜立即起身,道:“……风信?”
那边果然是风信,听起来也松了口气,道:“太好了!你的口令果然还没有变。”
谢怜不由无声干笑。八百年前,他第一次启用的通灵口令,便是“背诵道德经一千遍就是了”,八百年后,依然没有变,而风信居然也还记得。谢怜想起当年风信第一次听到这个口令时笑得声嘶力竭的模样,不合时宜地微感怀念,道:“是,没有变。上天庭现在还好吗?灵文的事情帝君知道了没有?”
花城听出他是在和上天庭的神官说话,很自觉地远远走开,把手放到谷子额头上,试探他是否生病。那边,风信的声音又严肃起来,道:“很不好。知道了。现在上天庭一片天下大乱。”
谢怜叹道:“上天庭所有事务的统筹和分配,一向都是灵文在管的,也难怪了。没别的文神能顶上么?”
风信道:“顶上了,不顶用。平日里一个个骂灵文殿骂得比谁都勤,好像自己在那个位置就能做的好十倍,现在一出事要顶上了,没一个能顶三成的,光是汇总整理消息都晕了,好几个文神都推脱不干了。”
谢怜摇了摇头,又听风信道:“而且不光灵文,慕情也出事了。原本是在关押之中的,他打伤了看守的神官,逃了。”
“什么?!”
闻言,谢怜一个激灵,立即抬头望向扶摇,那黑衣少年正对兰菖说着什么,眉宇间有不快,更有几分焦急。谢怜走的更远了,压低声音,道:“慕情出什么事了?怎么会这样???”
风信道:“不光是他被关了,他整个玄真殿的神官都停职待查办了。都是因为那个胎灵。”
谢怜声音更低了:“那胎灵怎么了,当真跟他有关?”
风信道:“嗯。这次镇压各地的妖魔散了,慕情是负责女鬼兰菖和胎灵的,没抓到,让他们跑了。但是在抓捕过程中,那胎灵指认了慕情,说,把它从母腹里剖出来、活活做成小鬼的人,就是慕情。”
“不可能!”
谢怜脱口道:“不可能!慕情这个人虽然……哎,他没理由做这种事吧。”
风信道:“不知道。但据说,有一种利用死婴修炼的邪术,可以达到快速飞升的目的。现在挺多人都怀疑他的飞升是不是也有问题了,所以本来是打算先关押,再慢慢彻查他过往所有的行迹痕迹,谁知道他沉不住气,自己跑了,这下都敲定他是做贼心虚,畏罪潜逃了。”
谢怜道:“等等等等。这事,真的太不对了。如果慕情是凶手,为什么那胎灵和兰菖一早在神武殿没认出来,偏偏在慕情抓捕他们的时候指认?这不摆明了是诬陷吗?”
风信道:“我知道的时候已经这样了,也不清楚他们那边到底怎么回事。听说兰菖和胎灵也不知道施术者是谁,但当年那小鬼成邪出坛后,有一次偶然清醒,不受控制了,就在施术者胳膊上咬了一口,给那人留下了疤痕。那胎灵在和慕情斗法的时候,刚好看到慕情胳膊上也有一个咬痕,是旧伤,好几百年了。”
谢怜道:“……这个咬痕,和那胎灵的牙口,痕迹吻合吗?”
风信道:“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