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历史伟人(1 / 2)

“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肚子也渐渐地大了起来,尽管如此,我也没有闲下来,眼看着徐北的铺子就要开张了,我得赶紧筹备起来。

我数着地上的箱子,喊来了管家:“老刘,把箱子打开,再跟着清单上的核对一下。然后让人找辆车来,运到城南的铺子。”我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密汗,也不知是挺着孕肚不便,还是天气确实炎热,怎么心里头就是烦躁得很。

“夫人放心,我这就去办,您呐就好生歇着吧。”

“就是,你如今肚子都这么大了,还操心那些做什么,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才是最主要的。”崔浣浣又端着一碗苦涩涩的汤药过来了。

我一撇嘴道:“好姐姐,下次别熬这些了,太苦了。”

“你不懂,这是我向城里最好的大夫求来的安胎药,你上回滑了胎,这回得注意,快,把它喝了。”

我不情愿的端过药碗,看着上面冒着的热气:“这都六月的夏天了,能不能下次不喝这么烫的药了?”

“那怎么行,药可不都得趁热喝。”

“哪有,在我的家乡,孕妇夏天吃冰棍的都有。”

“呀,那是万万不行的,女人家还是要暖一些好。再说这回要是还有什么闪失,爷不得又和你怄气了。”

“他怄气我也不怕,要不是——”

“要不是什么?”

“没什么。”我想想还是不和她说太多关于我和陆炳的事情了,毕竟我们之间复杂的纠葛连我自己都未必能理清。

“对了,名儿可取了?”

“上回说男孩叫陆绅,女孩就叫陆锦,这回又变了卦,说夭折的名儿不能用,叫陆绎,你说陆绅陆绎有什么区别吗?再说了,怎么就不见他给女孩改个名,典型的重男轻女。”

提起名字的事情我就一肚子气,昨儿晚上还因为女孩要不要改名的事情和他争论了一晚上,现在正好向崔浣浣吐槽吐槽他。

“男孩继承香火,关耀门楣自然是极重要的。”

“那也未必,自古以来不乏女中诸葛,相比那些穷酸秀才不知好了多少。”

崔浣浣抿嘴笑了,“六娘的想法总是与众不同,以前见你也不是这般,竟不知何时学了这套。”

我怕她又要啰啰嗦嗦从前的事情,干脆也不多说什么,没过一会,老刘就来禀告,说东西已经都运到了城南的铺子。

“恩,帮我再备轿,我要去瞧瞧。”

“夫人要出门吗?这可使不得。”

“如何使不得?”

“你如今是有孕的人岂可随意出门,万事都得小心。”崔浣浣说。

“这又是你家爷说的吧?”我反问道,也不知陆炳都给他们灌输了什么,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比我还要紧张,仿佛怀的不是孩子,而是一个手榴弹。

“放心,不会有事的,况且孕妇也要多走走动动,不能老憋在家里,我心中有数的。”

“可是——”

“行了,行了。”我打断了崔浣浣的话,“老刘,你再不备轿,我可就走过去了。”

“别,我这就去备轿。”

陆府到商铺的距离不远,约莫也就二十分钟的行程,下了轿子后丫鬟想来搀着我,我摆摆手示意自己可以。

城南不比城东有京城三绝压阵,多半是文房笔墨,字画古玩,所以读书人多,当然官宦也多。而徐北的铺子却正好占据了最好的地理位置,三间大商铺一字并排开,很是拉风。

“小茹,你觉得这三间铺子应该做什么呢?”我问一旁的丫鬟。

“徐公子运给咱的货不就是做瓷器吗?”

我伸出一根手指摇摇,“我原先也是这么想,可我现在一瞧这地段和面积,做瓷器的话可惜,太可惜了。”

“那夫人想做什么?”

“我嘛——”我摸着下巴,瞅着街上的人来人往,脑海中蹦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自然想什么都卖!那就叫超市!”

“超·····超市?”小茹一脸问号。

“夫人,货物刘管家已经清点过了,您要不要再过目?”那是刘管家从府里拨给我的临时工陈贵,我瞧着他一脸不太精明的样子,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你可会写字?”我问他。

“小的读过一点书。”

“很好,那帮我写一张招聘启事!”

“恩?什么启事?”

“就是招工,招人干活。”

“那还用写什么,城外多的是壮劳力。”

我摇头解释道,“那不一样,我这个招工对脑力智商都有要求,最主要懂变通,不死板,有创新!对了,会不会四书五经无所谓,人机灵能打算盘就行。”

“这个要求有点奇怪呀······夫人,确定有人来吗?”小茹和陈贵都侧着脑袋一脸不解。

“姜太公钓鱼,自有愿者上钩。”

“这·····好吧,小的这就去写。”

“对了,让人把墙敲掉,三间铺子打通,超市就要有超市的规模。”

“还要拆墙?”两人一脸惊讶,然而在我的坚定下终究还是揣着好奇没再问。

正当我计划着再出去走走逛逛顺便打听物价的时候,一名小厮带着一封请帖而来。

“可是陆大人家的夫人?”

“正是。”

“小的是徐公子的随侍,奉我家公子之命想邀夫人午后赏莲。”

“赏莲?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家公子说了,他初至京城,以后少不了大家帮衬,况且如今和夫人也算是有商贾之谊了,所以但凡有好事,自然要多想到夫人。”

“原来如此,他倒会拍马屁,时间定在何时?”

“明日。”说完小厮又补了一句,“我家公子还说了,若届时陆大人想同来也可以。”

我一笑,“他倒是把我家那祖宗的脾气摸透了?我知道了,你告诉徐公子,明日午后我定去。”

“那就恭候夫人了。”

晚上,我把请帖给陆炳看,他正要开口,我先一步道:“不准说不去,我已经答应了。”

“你每次都这样,既然已经决定的事情何必还要问我。”

我一噘嘴,“还不是上回你差点把望江楼给掀了,吓得我再也不敢先斩后奏了。”

“你看看你都七个月大的肚子了,还要瞎折腾,你就不能有一天是安分的吗?”

“我属窜天猴的,天生要蹦,对了,借我点钱呢。”

“你要钱做什么?”

“我准备投资做生意。”

他不屑的瞧我,“徐北那三间铺子,二十几箱瓷器不够你挥霍?”

“我改主意了,准备开一家超市,引领你们大明朝的商界新风向。”

“你一天到晚不干正经事。今天身子可还好,还吐了吗?”

“今天没吐,就是想吃酸的,不对,你别扯开话题,有钱没,借我点。”我跟着他不放。

“明儿,我让人给你多买点酸梅子,听说六必居的泡菜也是酸的,我让老刘也给你买点。”

“你是小气还是没钱呀?老扯什么话题,我说你不会做官到现在真没存一分钱吧?”我眨眨眼盯着他瞧,见他没有回答的反应,我突然担忧道:“诶呀,要真是这样,还生什么儿子呀,以后娶老婆本还得花一笔呢,亏大发了。”

“胡说什么。我陆氏一门虽比不得旧时王谢,但也是名门之后,孩子的事情断然不用你操心。”

“既然是名门之后,那就肯定有存款,借我点呗,以后赚了钱分你怎样?”我见他还是没有答应,一赌气转身,“罢了,我问严世蕃去借,他一定肯。”

步子还没迈开,身后的人就突然沉下了声音:“要多少?”

我捂嘴偷笑:“不多不多,也就一千多两吧。”

果然,他不说话了,过了一会道:“算你狠。”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船行过一片莲花丛,在艳阳高照的午后,徐北愣是合上了那把唯一可以扇风的扇子装了回诗情画意。

我与他坐于船上,耳边是船桨划过水波的涟漪声,我嗤笑他:“你倒还挺能附庸风雅。”

“这哪是附庸风雅,易安居士的词向来令我敬佩,就像敬佩夫人一样。”

“别,你这一脸奸商像,让我不敢恭维。”我从袖子里掏出几颗酸梅子丢进嘴里咀嚼。

“夫人这话说的,有道是无商不奸,除去职业立场,其实我还是很不错滴。”

“是吗?”我啧啧打量他,有点不相信。

“当然,要不然你觉得我如何能结交严大人?夫人不信我,难道还不信严大人吗?”他说,笑着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点八卦的兴趣,“话说,夫人应该是很了解严大人的吧。”

“额······”我一愣,突然反应过来这家伙是在套我话,赶紧正色的咳了两声道:“胡说什么呢,待会让陆大人听了,你又没好果子吃。”

“那等陆大人来了再说,反正他现在也不在。”

“所以,你真以为他不在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你怕是不知道锦衣卫是做什么的吧?”我故意吓唬道。

他果然一怔,但过了会又笑道:“行了,你莫骗我了,我也就是问问而已,毕竟能让严大人和陆大人刮目相看的女人,总是会让人好奇的嘛。”

“没什么好奇的,我们认识那会,还不是现下这般情形呢,说出来你怕是也不信。”我叹了口气,“还提那些做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哦哦,”他承教的点点头,“所以说你的意思是严大人是过去,陆大人是现在,那你的未来是谁?”

“未来·····”我一顿,骂道:“你个奸商又套我话!”

他用扇子掩笑,“夫人莫生气,莫生气,我真的只是对夫人这样不同寻常的女人有些感到好奇罢了。”

“其实在下也算走南闯北的多了,但在我大明,像夫人这样敢于抛头露面的女子,确实少有,细想之下,颇有点,有点外邦女子的做风呢。”

“这有什么奇怪,再过个四五百年,接受了西式教育,男人女人就都成这样了,我不过是提前让你们适应。”我说。

这时,船家逐渐靠向岸边,那岸上一身轻袍缓带斯文打扮的男人看着眼熟,直到船近了,我才发觉居然是:“杨博?”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徐北坏笑道。

“惊喜没有,惊吓倒是有,你怎么把他找来了?”

“既然陆大人不欢迎严大人来,那我只能找杨大人作陪了,毕竟总不能让我一个人承受陆大人那种杀人的目光吧。”他喝了口茶,又别有深意的一笑,“只是不知道,这杨大人算不算是你的未来呢?”

“我突然发觉就算严世蕃没来,也不能缓和什么。”

“为什么?”

“因为有你很好的传承了他的煽风点火技能。”我特意瞟了徐北一眼,“说实话吧,你其实就是他派来的间谍吧。”

徐北:······

“陆夫人。”杨博作了一礼,还是那般的客气周到,他环视了一圈船上,“陆大人没来吗?”

看来上回陆炳没和杨博解释了,也对,不解释是他一贯的作风,只是这样错下去对杨博来说可有的离谱了。

“他,待会就来,杨大人先坐吧。”我说。

“也好,那徐公子可否让船先靠岸停一会,我怕待会陆大人来了寻不到我们。”

我再一次内心崩塌,对比杨博的关心,我这个妻子好像真的不合格。

“咦,陆夫人的身孕有些日子了吧?记得上回见面,夫人好像还不是这样。”他看着我微微发福的身子腼腆道。

“恩,七个月了。”

“怪不得,阿炳应该很高兴吧。”他语气轻轻柔柔地,又像有点失落。

“额·····还好吧,这个生儿育女,总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就是想安慰安慰他。

“夫人说的没错,都是天道自然的事情。”

“对了,杨大人还没有成家吗?”想起严世蕃和陆炳,我看他如今也老大不小了。

他摸摸鼻子,“如今功业未成,不想那些事情。”

“我看不见得吧,杨大人可有心仪的人,若是没有,在下倒可以帮你物色物色。”徐北道。

“啊?不,不用了。”

“为何?哦哦,看来杨大人是有中意的人了,是哪家小姐呀?杨大人若是开不了口,在下帮你,请全京城最好的媒婆,包——”

“不用了。”

“额?为什么?”徐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