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小胖子(1 / 2)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正欢快的打着麻将,我拿着一份悔恨的协议书找他们理论,崔判官却拉着我,问我要不要一起斗地主,我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后来我输的一毛不剩,被他们一脚踢出了地府。

当我从这个荒诞的梦里醒来时,眼前只有冯保一张骤然放大的脸,脸上的麻子斑点都能细数得一清二楚,然后麻子皱起,列开一个笑容,“陆大人,醒了?”

“啊!”

“大人,大人,是奴才呀,奴才是冯保。”

“冯保?”

“是的。”

我看着面前的冯保,将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从脑海里梳理了一遍,然后,认命的承认了现在确实是一个男人的事实。

“奴才送大人出宫去,却不知为何,大人走着走着就晕倒了,可把奴才吓的,奴才刚去禀了圣上,圣上已差人来给大人瞧过,大人呐,近些日子还是先留在宫内静养,也好安了圣上的心。”

冯保说着,我却觉得这历史上的嘉靖皇帝看来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相反还是很体恤下臣的。

“我知道了,公公,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诶,那奴才先退下了。”

其实,说是静养,这段日子太医也没来几回,况且原主这具身体本就没什么毛病,我不过是受的刺激太大罢了,留在宫里的这两天,除了每天早上去给这位道士皇帝请安,说着不到两句话的问候以外,也没别的事可做。

倒是偶尔会从几个小宫女口中听得几句戏传,大致也是关于这具身体原主的,诸如陆大人风流倜傥,有神颜鹤姿。又诸如陆大人今年刚及弱冠,可曾婚配等等。

“翠花,你们这可有歪脖子树?”翠花是服侍我的这批宫女里的领头,我每次喊到她的时候,总想再跟一句上酸菜。

“大人要找歪脖子树做何?”

据说明亡之时,崇祯皇帝就是找了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成功一击毙命,我这些日子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妥,所以我还是得找崔判官讨个说法。想到此,我故作高深的说道:“本大人用来修炼的。”

“修炼?”

“通神之术!”

歪脖子的老槐树没有,歪脖子的大柳树倒是有一棵。我一根三尺白绫挂上去,把一众宫女们都给吓坏了。

“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快下来!”

“大人,您可莫要想不开啊。”

“大人,这若让皇上知道了,奴才们脑袋不保啊。”

“你们都退下,退下!”我遣散她们,“皇上让本大人好生修行,这是新的通神之术,你们懂什么,都退下,退下,莫拦着我下地府。”

“可···大人!”

“退下!往后站,向右转,起步走。”

随后,我将手伸进去试了试,嗯,不错,这白绫质地纯棉,触感柔软,再一拉,嗯,很好,这歪柳树,年代久远,受重力度刚好,不错。再环顾四周,亭台楼阁,湖水相映,完美,确实是个上吊自杀的好地方。

然后,我吸了一口气,把头伸了进去,虽然在这一刻还有点小小的紧张与害怕,但是比起我之前预想的那一百零八种自杀方案,这已经是最好,最无痛的一种了。

我闭上眼睛,心下一横蹬掉了石块,胸闷窒息瞬间向我袭来,就在我以为已经离死不远的时候,只听“嘎吱”一声,我整个人快速下坠,然后啪的一下,“诶哟!”结局是我没下得了地府,而是下了地。

“疼死我了。”白绫裹着树枝掉落在地上,还有我跌疼的屁股。

“真是个傻子。”

不知何处传来笑声,我回头寻找,“是谁?是谁在笑我?”

“诶呦!”不知被哪里飞来的石子击中,我捂着疼痛的额头。

“我在这呢,笨蛋。”

我再一看,原来那人正站在距我不过几米远的河对岸,那是一张很年轻的脸蛋,滚圆的身材,笑起来时仿佛连着浑身的肉都在抖动。

“好你个小胖子,笨蛋喊谁呢?”

“喊你是笨蛋。”他不上当,反将了我一记。

“你!有种你别走!死胖子!”

“傻子,不走等你来打我吗。”他笑的得意,却不再搭理我,然而临走时却颇有意味的看了我一眼。

“死胖子,你——”我突然仔细一瞧,那身旁跟着的太监很眼熟呐,这不是冯保吗?

“翠花!翠花!”我喊来翠花。

“大人,奴婢在!”赶来的翠花第一眼便看到了地上的白绫与断裂的树枝:“大人这是修炼好了?”

“不修了,被打断了!”

“啊?”

“我问你,刚才那死胖子是谁?”

“哪个胖子?”翠花一脸茫然。

我一想到方才都让她们退后转身了,应该是没见到,不过我大致的比划了一下,翠花还是很快的反应了过来,“哦,大人说的莫不是严公子吧?”

“严公子?”

“是啊,想来该是礼部尚书严大人家的公子,听说今儿早上圣上在养性殿传了他。”

严公子?利用我前世学过的历史知识,我在脑海里把这个人迅速过滤了一遍,总觉得很熟悉,却又半点记不起来。

当我揉着摔疼的屁股回到住处时,太医们已经在那里等候一会了,这是每日上午必备的复查,一则看我身体如何,二则也是最重要的,皇上想知道我服了他那丹药后,到底有哪些症状,是否真有神仙之姿,天地之灵,他们好一一去回禀了皇上。其实,我心想着,只要那奇葩的皇帝少给我吃一丸仙丹,我保管能活个九十九,赛神仙。

这才片刻功夫,屏退了太医,皇上又不知吹了哪阵风,遣冯保来传我。我一路上跟着冯保,一边问道:“公公可知道,皇上传我何事?”

“皇上的圣意,奴才哪敢擅自揣测。”冯保先是虚与委蛇了一番,随后又悄悄地道,“只是严公子也在那里,大人说话还是小心些。”

“就那个死胖子?”我这么一提,冯保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大人,待会当着皇上的面可莫要这么说,如今严公子很受皇上赏识,你这么说,可不是得罪人家嘛。”

“这些日子我除了早上请个安,皇上都没宣我,所以,公公,你老实和我说,此番,可是那胖子在从中作梗?”

“大人呐,我一个做奴才的哪能知道那么多,只是大人去了,说话还是注意些便好,但又说回来,到底您与皇上的情分,比不得旁人,大人也无需太过担心。”

现在从冯保的口中,我可以得知两个信息,一是那个胖子确实不是个省油的灯,二来,我这身体的原主,确实是个有权有势,大富大贵的命格,否则,倚仗一个小小的锦衣卫佥事,哪能享受在宫中看病静养的待遇,看来,除了性别,其他方面,崔判官确实没有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