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云昭城的四大统领之一的铁塔统领，但是他在说出口这番话的时候，话语之中，却透出了一丝淡淡的无奈之意。

他低下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眸光仿若都在一瞬间黯淡，但是下一刻，他打起精神来，声音都变得坚决了许多。

铁塔主动开口说道。

「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不可能有重来的机会了，所以是非对错，就在此一搏。」

他这句话说得很肯定，没有其他的机会，但是把一切都赌在一个前途未卜的飞升修链者之上——这毋庸置疑，仍然只能够算得上是一场惊世豪赌。

这男子叹了一口气，然后他看了一眼铁塔。

声线极低。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也就不劝你了。」

「只是你最好想好，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根本没有可以挽回的机会，你得想好！」

这男子的眸光，莫名锐利起来。而听见他这般说，铁塔睁开双眸的那瞬间，眸光里头，好似已经涌过一场惊世雷电，然后他说道。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不会后悔的。」

「是非利弊，是好是坏，那个结果我都可以自己来承担，我也已经想好了——不论开弓有没有回头箭，既然做出了选择，总不能够后果。这是她的机会，也是我的机会。」

他说着这句话，神色一瞬间变得狰狞起来，然后他开口说道。

「难道真的要困在这里一生一世，一辈子都离不开云昭城么？！」

他的语气，分外强烈，感觉好似咬牙切齿一般，如此凌厉，是从他的牙缝之中挤出来的声音。而听见这男子如此愤怒的口吻，对面的人，也只能叹气，低声说道。

「诶……既然如此。我也懂你。」

他苦笑。

「我知道你的心思。」

对面的这个男子，既然都这般说了，他还能怎么做？当然只能是认可他所说的一切。说实话，没有人会愿意待在这个鬼地方的，这里就是彻彻底底的牢笼，把人牢牢地困在这里——让人想要逃离却逃离不了。

谁能甘心被锁在牢笼之中，不得长生。非得在此地，一直到修为被磨灭掉，一直到寿元耗尽，魂飞魄散么？不，绝对不甘心！

甚至想到这种可怕的可能性，他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心里头只觉得可怕之极。他的眸光落在铁塔之上。

他沉默了很久，才说道。

「我们只是一群败者。只是一群……可怜之人而已！」

他这句话，带了浓重的自嘲之意。但是这句话却是实打实的现实，他所说的话，一点不假，确确实实是真实的详情。他们的确只是一群可怜之人。

云昭城里头，关押的无数囚徒，在这里苦苦挣扎。土着们觉得他们修为了得，觉得他们高不可攀。

但是他们不同。

因为他们见过更高层次的世界，所以更加充分地懂得自己的斤两，不会做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也不会让自己的梦想破碎掉，他们知道，活着，想办法从这里脱身，才是唯一的解决之道。

金仙只是仙界的起点。

灵仙只是仙界的低层。他们不是高高在上的人，他们见过外头的世界，又被打落尘埃，所以才明白自己是何等渺小。同那些真正强大的仙帝，真正强大的高手，根本不堪对比。

铁塔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