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大官，果真是凡人的梦想。

叶念安静地听着这小男孩阐述着自己的梦想，他说到光宗耀祖的时候，看得出来，他是当真心里头存了这样的渴望，提到光宗耀祖——眼睛都亮了起来。

「我们村子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厉害的大人物，我想要做第一个！」

叶念却笑了起来。

她一笑，这个小男孩就有点害羞，因为在他眼中，这个姐姐实在是太漂亮了。

笑起来的样子，也是真的——太好看了，让人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的好看程度，他看着这个姐姐的眸光似是看向远方，她这么美，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天边的一道晚霞，突然出现，又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这小男孩听见叶念说道。

「其实你们村子，出过很厉害的人的。只是你们也许，不知道而已。」

「而且，也不是当了官，才能够算得上是大人物。有的大人物——是超出了你们想象的存在。」

这番话。

让这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有点不太明白。他眨了眨眼睛，不明白，叶念的话是什么意思。

叶念却没有解释。

她说道。

「做大官也好，做普通人也罢——但是如果能够始终问心无愧地朝着自己目标前进的人，都值得尊敬。」

这个小男孩虽然还是有些听不明白。

但是他总觉得，这句话很重要，所以他认认真真地就记了下来，心情也一下子好了很多。他有些紧张，但是还是鼓起勇气，开口说道。

「姐姐你来我们村子做什么？」

「是来玩么？」

「我其实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什么样子，我出生的时候就在山里，大家说外头的世界兵荒马乱，但是先生却说外头的世界很精彩。他说成了大官，说什么话，别人就会听你的，功名利禄享用不尽，会有仆人伺候，总而言之，会过得很舒心很舒心，只要认真读书，出去参加一种，叫做科举的考试就好了。」

「先生说我念书有天赋，夸奖过我好多回。他说我可以出去——出去看一看。」

对於未知的世界。

小男孩总是充满憧憬的。

叶念听见他认认真真地做着规划，听着他口中阐述的那些梦想，她的眼神逐渐柔和起来，她说道。

「都会实现的。」

「但是站的越高——责任越大。哪里都是一样的。你会得到很多，但是你也会失去很多——不过也没有必要害怕担忧，长大不可怕，只要你一直走下去，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的。」

她很少这么温柔。

她之前闭关几十年，始终抓不到那么一点——走向超脱，乃至超脱境界巅峰，破开虚妄的，最为重要的关键。但是她眼下坐在槐树之前，同这个小男孩好似随意地聊天，这个小男孩看着身旁这个漂亮姐姐，却一怔，小男孩喃喃地说道。

「姐姐，你好像在发光啊。」

叶念嗯了一声。

她的心在这一刻很平静。

凡人孩子憧憬着成为大官，她一字一句地告诉他，努力会有回报，好似是在同他聊天，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

这个小男孩怔怔地看着这个漂亮得让人恍惚的姐姐，他说道。

「姐姐是神仙么？」

叶念笑着摇头。

「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