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干戈也打算离开罗刹海，他往前走去，却听见身旁的小女孩看向他，眼眸通透，像是一面能够照亮人心的镜子。

宁洛开口问道。

「你就是百里干戈？」

百里干戈点头。宁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隔了一会，她才继续开口说话。

「你会带我去见澹台镰么？难道你知道他在哪里？」

百里干戈看得出这个小女孩的略微紧张，他蹲下来，视线同她平齐，然后他才郑重其事的同她保证。

「我知道。你放心，我必定让你见到他。」

……

奉兰伸出手捧灯，但是她的手刚刚伸出，却似是被烫了一下，忙不迭收回，脸色更是憔悴苍白。

金桂神女看了一眼自己身旁这位得力的兰姑姑，眉头一拧，语气之中带了几分不郁。

「怎么？」

「你这一次回来，整个人倒似魂不守舍。我问你同那神船之主打交道，究竟发现了什么，你也支支吾吾地推辞，对我也不肯说实话。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何事，才会让你有这样大的变化？」

「若不是我足够熟悉你，怕是都要疑心，你是否被人夺了魂。」

奉兰缓缓地收回手掌，她的声音，却压得极为低沉，金桂神女听见奉姑姑用一种显得有些麻木的语气，开口说道。

「无……无事。只是之前受了伤，需要调养一阵子。」

那张端正脸庞上，毫无血色，反而显得颇为苍白。金桂神女看得心头生怨，她语气之中带了几分埋怨。

「兰姑姑，我如今只剩了你这么一个贴心之人。」

「除了你，这神界之大，我还有何人可以信赖？」

「你跟在爹爹身旁这么多年，对我也是尽心尽力的照料，我日后必定不会亏待你。你这一次回来，我给你的丹药也是数不胜数，你不必忧心，我必定能够一举突破。」

「你思虑过甚，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金桂神女以为奉兰还在担忧她同百里干戈的事情，她微微咬唇，然后继续说下去。

「你离开之后，其实百里干戈还以本体找过我一次。我同他大打一场，他不是我的对手，可惜我并未留下他，被他最终还是逃了。但他身受重伤，逃也逃不到哪里去。」

「他那样重的伤势，别说短时间之内，怕是几百年内都不得痊癒。」

「他还如何同我争夺？」

「我说这些话，也是想要让兰姑姑你安心。你随我回去，闭关几日便好。」

「父亲的那些旧友，还需要你多费心联系。」

奉兰低下头，昏暗光线下，她苍白的面容稍稍多出了几分血色来，她费力地挤出一个笑容，然后说了一句好，声音却极轻。但是金桂神女却没有发现她此刻的异样，只是继续喃喃说道。

「对了，还有另一件事情。」

「百里干戈……似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救活了澹台镰。」

「小瑜儿既然已经不在了，那个人留在世上，也没有用处。倒不如让他去陪着小瑜儿。否则她一个人陨落，孤孤零零。」

奉兰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

昏暗灯火下，眼前是金桂神女的瘦长的影子，她看着她的身影不知道多少万年，如今却觉得浑身泛冷，这道身影更是让她觉得陌生无比。

她的舌头抵着牙根。这样嘴唇才能不颤动。

然后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地说出了口。

「他也许另有图谋。但是神女如今不必再理会他，他翻不了多少浪花。」

「我这一次去，倒是发现……神界怕是有了大乱的征兆，神女早日突破，才好安心，能够立於不败之地。」

「古妖出世，其他至尊，早晚也会有所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