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庆珍颓然地跌坐回敞椅上,脸色白得如纸。
小兵王羡唯妙唯肖地学着梁庆珍说,“慎儿,眼看这天下马上是你的了,竟横生变故……一定要杀了颜水心!捉颜水心威胁安王,与晋王一道遣兵攻打皇帝!”
王羡说了很多,全都是关于前太后与晋王大逆不道的话。
“这事些够你与老二萧慎死十遍了。一桩桩、一件件,本王也懒得让人全部赘述。”萧夜衡唯一动怒的就是这老女人竟然想取心儿的性命,不可饶恕,冷睨着梁庆珍,“你可还有什么遗言?”
梁庆珍突然慈祥的笑了,“母后坏事做尽,也无颜苟活。衡儿,念在哀家当初养育你一场,可否再叫哀家一声母后?”
她一生最喜权利,即便被皇帝削去太后尊位,在她心里,只有她梁庆珍才是这凤祥国的太后!
“当初,我皇兄萧景力阻父皇把我指给你抚养,是你一意孤行,蛊惑先帝。”萧夜衡冷笑,“你扪心自问,本王的一声母后,你受得起吗?本王的一只眼、半边脸、一条腿,你赔得了吗!”
梁庆珍哈哈大笑起来,笑容狠毒阴恶,怒瞪着萧夜衡,“你以为哀家真把你当儿子吗?你不过是施妃那个贱人生的贱种而已。哀家看到你就讨厌,还要忍着厌恶收养你。”
“住口!”萧夜衡面色铁青,“本王的生母,岂容你诋毁!既然不想看到本王,没人让你养。”
梁庆珍嘲讽地笑了,“谁让皇帝萧景那么优秀呢?先皇后只生了个公主,施妃生的皇长子萧景极为可能在未来继续大统。施妃死的时候,萧景已经八岁了,哀家当年问过先皇,想让萧景在我宫里养,先皇不让,说是总得给施妃留个顶梁柱。
我见萧景格外疼你,只能退而求其次,求了皇上,抚养于你。果然,我的算盘没打错,你叫哀家一声母亲,不论是萧景、你、或是我的亲生儿子晋王登位,哀家都是至高无上的太后。这步棋,哀家一直走对了。”
“可哀家不甘心啊!”梁庆珍神色阴霾,“这皇帝之位,本来就该是我慎儿的。当初老四挟持萧景,让先皇改遗诏,哀家还以为萧景死了,就是慎儿登位。
先帝竟然说萧景死了,你萧夜衡上位!萧宗那个老家伙,他一生就爱施芸,要不是哀家假装娴德,假意与施芸成为好姐妹,他哪会看哀家一眼?哀家愤恨,我哪点不如施芸?我就要施芸的儿子管我做母亲,我的儿子凭什么不如她的子嗣?我就要我的慎儿当皇帝!”
在场的全都知道萧宗是先皇名讳,施芸乃当今圣上萧景与安王萧夜衡生母。
萧夜衡不知道是麻木了还是什么,面无表情地问,“我生母当年病亡,是不是你所为?”
“是哀家又如何?也不怕多承认这一桩。施芸得了风寒,哀家只不过在她的药里添了相克的药,她就那么死了。只怪她身子太弱。”
“哼,你恶贯满盈,还说得如此轻松。”萧夜衡冷声下令,“将逆贼梁庆珍抓起来,听候皇上发落。”
梁庆珍难逃一死,但终归养他一场。
这道命令,不该由他来下。
梁庆珍被摘了凤冠,脱去向征尊位的霞帔,被扣押下去。
其余晋王党羽,通通被押入大牢。
帐篷里的事,一名侍卫回宫就一字不漏的禀报了皇帝萧景。
萧景气得当场赐了前太后梁庆珍一条白绫,尸首弃于乱葬岗。
前太后梁庆珍与晋王萧慎倒台前,党羽众多。
各级首领、余孽,按罪责论。
判斩首的多达千余人。
接连几天,在午门掉落的脑袋,一批批的沾泥灰。
围观的百姓无一不叫好。晋王作乱,差点让朝廷动荡不安,百姓流离失所。
多亏安王英明,升平郡主英明,揭穿晋王阴谋,才得以平息这场兵、祸。
安王与升平郡主的威望,在凤祥国迅速提升。
皇帝守诺,只斩头领,降兵几万,只是充到矿上做劳役十五年。
谋反罪当死,能活着,已感恩戴德。
一时之间,皇帝萧景同样深得民心。
圣旨下,削去晋王萧慎宗籍,贬为罪奴,谁捉到他,不论死活,赏黄金五百两。
萧慎虽然还未捉拿归案,却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杀,抓到不过是早晚的事。
……
候府,定远候之女谢思雅病了很多天。
之前朝廷的兵马在京城外驻扎,即将与四十里外俐县晋王屯兵蓄势开战。
城中百姓很多人宛若惊弓之鸟,谢思雅同样怕得病了。
定远候谢言只有一个女儿,从皇帝下旨,将升平郡主指给安王之后,怕女儿病中受不了打击,便让府中人瞒着思雅,安王被指婚之事。并且,关于升平郡主与安王的事,一律瞒着。
想等她病好了,再挑个时机慢慢告诉她。
可怜他堂堂候爷的女儿,等了安王足足五年零七八个月。
安王却另觅配偶。
原想安王归京,会来候府见思雅一面,没想到影子都不见一个。
谢言心里是那个气啊!
谢思雅的病终于好了。
她在厢房里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身华衣坐在铜镜前,丫鬟蕊儿为她别上一根镶红宝石的簪子,“小姐,您真美,不愧为京城第一美人,男人见了您,都得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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