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2)

他讶然瞠目,下一瞬,胸腹便被什么软物满满一挤,似霸道地要将他身心都占据一样,直挤得他连连倒退。

不知为何,这软物令他的身体本能地张了臂,稍稍一用力,居然就一下子将这软物抱离了地,紧紧地束在了身上。

他绝对不会承认,他会这么做,是因为他的身体想进一步地感受此物紧贴身上的那种微妙舒适感。

若有人固执地冲进书里,指着他的脑门说:你就是,别装了。

他也会回以得体一笑:与他本意无关,是他的皮肉自作主张地发了次疯罢了。

他没骗人,除了他的脑子,他身上其他地方真发了疯。

当他的眼睛看到那张圆脸距离自己是从未有过的近,他的下巴甚至感觉到她那张微张的小嘴喷过来的甜甜的热息时,他的手臂就情不自禁又收紧了些。

甚至,他还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她的热息一丝不留地吸入了自己的肺里,像得了仙气一样地小心运入丹田,泌入五脏肺腑之中。

这真的疯地过了份。

像他这样严格律己,从无破绽的人怎么会有这种人神分离,手脚不受控制的时候。

所以,当他的脑子醒悟自己干了什么,当即如同什么都没发生地将那软物从他抽了风的手臂上放了下来,然后肃起脸教训眼前过于孟浪的软物。

“为何做这么危险的动作?”

他瞪着唐幼一那张好像在说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太对的事的脸,凶巴巴道:

“你知不知道若没有我好心扶你,你已经把鼻子都摔没了?”

唐幼一根本没心思注意方才发生了什么,因为她整个人已经紧张害怕到发抖冒汗了:“有、有蛇!”

“蛇?”孟鹤棠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条……不!是两条大蛇!”唐幼一指着那边胡乱道:“它们在打架呢!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不等孟鹤棠说什么,唐幼一就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往后方树林深处跑走了。

而灌木丛那头,方才热火朝天的两个人,在听到孟鹤棠那声故意拔高的声音后,便如同浇了盆冷水似的停止了所有动作和声息。

他们所在的那片灌木丛,较其他地方阴暗许多。

正因阴暗,上官绾才能清楚地看到,这个由始至终固执地冷冷瞪着她,身体却滚烫颤抖,嘴唇也极富侵略的男人,那双因惊吓而大睁眼睛里,那浓浓的如坠深渊的绝望之光。

随着那边的人声逐渐消失远去,上官绾看到,那束痛苦的灼光也渐渐暗了下去,直至被彻骨的冷代替。

上官绾心里蓦地一阵害怕,正要像之前那样,柔弱地摸向自己的脚踝,博得他的怜悯时,那男人就一把推开,任她跌坐在乱石杂草之中。

上官绾吃疼地揉着跌疼的屁股,抬起又怨又惧的眼睛瞪了瞪那背过身,将略显凌乱的衣领腰带,迅速整理整齐的高大男人。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的模样比他狼狈许多,不仅衣襟大开,露出了一侧雪兔,肩上还有两道深红的抓痕,辣辣的疼着。

是他刚才把她从地上拖抱起来时造成的伤痕。

回想方才的一幕幕,上官绾脸上便浮出艳光。

一开始跟随他的时候,他还是冷冰冰不搭理她的,直到她假装跌倒,哭着喊痛时,趁他蹲下来一把抱住他亲了一口之后,他就忽然变了一个人。

她有感觉到他的挣扎,他的怒意,以及对她的恨。

但是,除了她强抱他的那一回他将自己推开了,后面他都没再拒绝她。

她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其实也不讨厌自己呢?甚至是暗暗喜欢着的?

想到这里,上官绾已恢复了勇气,一穿好衣服,就迫不及待地跪行过去,软臂轻轻摸上他的腰。

上官绾也怕他拒绝自己,所以她的动作很是轻柔,带着试探的意思,见他居然没有拒绝,又高兴地将脑袋也贴过去。

可刚贴上还没感觉到上面的温度,一把森冷如鬼魅的声音便自这宽厚的背脊里低低传出。

“不想死就松手。”

虽然刚才他们还热烈地吮吸着对方的嘴唇,可不知为何,上官绾觉得他是真的会杀了她。

所以她很快就缩回了手,并再也不敢上前一步,红着眼眶低低啜泣起来:“为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可不管她发出多么可怜的声音,林非献始终没有回过身来看她一眼。

因为他一点也不想面对刚才发生的事实。

其实,在她跟上来的时候,他隐隐觉得会发生些什么。

不,应该是从江添丰砍头那天的刑场上,觉察到她投来炙热的视线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所以每次只要她在场,他都会有意无意地对她撩拨。

他觉得自己可以拥抱一个自己讨厌的人。

毕竟,感情这东西,他早就觉得没有利益重要。为了得到什么,任何东西都是可以加以利用。

所以在她抱住自己时,他没有太控制体内窜起的火苗。整个过程里,他甚至也有一丝享受。

可是,为何方才一听到唐幼一惊慌害怕的声音时,他竟有种想不顾一切冲过去拉住她,向她解释,他其实并不想这样的冲动?

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番解释。他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这般卑鄙虚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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