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将军,这真的只是一个误会。”
马车旁,高远第无数次为自己做着辩解。
“我们的确遇到了虞山军的魔骑士,也的确爆发了冲突,但那只是正当防卫,是那魔骑士先动的手!我这里还有录影为证。而且师兄出手时非常有分寸,根本没有伤及要害,那人最后还是自己离开的……”
高远一边说,一边晃动着几页录影书册,将自己当时仓促留下的影像展示给对方看。
然而斜倚在树旁,休养生息的黑甲将军,却铁青着面色,一言不发,那狭长的目光中,分明闪烁着未燃尽的战意。
高远一阵头痛,这位虞山军的军团长高岩可谓人如其名,一向以性格顽固着称,认定的事情就算杀了他也难以令其回心转意,但是……这件事真的和他们无关系啊!你不能因为性格固执,就是非不分吧!?
“高将军,咱们心平气和地考虑一下吧,我们有什么必要在边郡这个地方,对虞山军的魔骑士痛下杀手?你看,我也是高家人,难道不知道高将军你的脾气品性?怎么敢随意动你手下的人?”
然而高远这一番苦口婆心,却连对方的一个冷哼都换不来……这顿时让高远回忆起了不堪回首的童年时代。
那个时候,家族里那些同龄的小姑娘们,就是这般无视他的。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高远才痛定思痛,练就了一番哗众取宠的本事,然后第一次来红山城,就在学院入学试的时候搏得满堂彩,并成功与多位在场的美少女建立了单方面的联系。
所以这次对於高将军的冷遇,高远也是不折不挠,继续劝说道:“高将军,咱们平心而论,我在家中虽然不算什么位高权重的大少爷,但是好歹我爹也是议会元老,我真要要对付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魔骑士,用得着亲自出面下杀手吗?我只要将他当时的所作所为,通过家族内部渠道告知到你,以将军你那铁面无私的性格,一定会严惩不贷,是不是?”
高将军仍是不理不睬,狭长的眼睛半闭起来,专注於胸前伤势的恢复
他被白骁以禁魔石重伤,但显然体质特异,伤势恢复起来非常迅速,禁魔石离体之后,胸前那骇人的开放性伤口就迅速合拢,无数肉芽以令人毛骨悚然的姿态蠕动虯结,如同编织一般形成一层又一层肉膜。
过了大约半小时,就在高远感觉口水都要说干,体重都因脱水而下降了半斤的时候……
高岩终於伤势尽复,长身而起。他伸手拾起地上破碎的胸甲甲片,手腕翻动间,便将其重新扣回胸前,然后紧盯着白骁,战意丝毫不减。
高远真是劝说到绝望:“将军,咱们讲讲道理,我到底哪儿说的不好,你就如此不肯信我?就因为我长得难看?还是因为我太胖了?说真的我一直在减肥啊,要不要我脱件衣服用妊娠纹来展示清白?”
却见高岩根本理都不理高远,伸手一指白骁:“我不服气,再打一次!”
高远听了顿时吐血:“我草你妈!”
白骁倒是无所谓,抖了抖手腕:“行啊,再打。”
“你们够了!”高远声音颤抖,仿佛遭到了极大的屈辱,“你们两个战斗狂,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一番处子真心,倾情告白,就这么被你们冷落、无视,践踏?你们还有没有良心了!”
显然,良心这个词,对於斗志昂扬的人来说,一文不值。
两人不约而同地无视了高远,目光相接,火光四溢!
白骁看着重新披挂上阵的高岩,心中兴奋难抑。
这是个非常显而易见的强敌,上一轮他虽然靠着出其不意的禁魔石秒杀取胜,但如果对方有了防备,再想取胜就不那么容易了。
体内的猎魔本能,已经清晰地判断出了对方的实力。
金穗级的魔道修为,一整套的高级魔具,同时还有相当不俗的肉身素质,以及足够丰富的作战经验。
换做一般的金穗魔道士,早在重力束缚无效的那一刻,就会因措手不及而被白骁一枪穿心了。
所以,这次没了禁魔石的出其不意的奇效,一定会是一场精彩之极的大战!
下一刻,两人心中同时升起一股明悟,也同时启动,便要梅开二度,再战一场!
然而也是同一时间,官道旁的一棵树上,一盏摇曳的提灯哗啦一声碎裂开来。
高岩当即色变,前冲之势也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