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老夫再等等。”
靳馥安慰着自己,不断的按捺住即将爆发的脾气。他的心中,甚至琢磨着,等刘宣一进入大厅,他就开口兴师问罪,问责刘宣,说刘宣没有待客之道。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忽然,一阵脚步声自大厅外传来。
在靳馥的视线中,一个身穿一袭白色长袍,头戴长冠,腰悬佩剑,衣袂飘飘,相貌儒雅俊朗,宛若翩翩君子的青年走了进来。
这个人,赫然是刘宣。
刘宣面带微笑,他一见到靳馥,就拱手说道:“靳大夫,有礼了。让靳大夫久候,实在是失礼。奈何刚接到我王送来的消息,必须马上处理。不周之处,请靳大夫见谅。”
靳馥一听,瞪大眼睛,嘴角轻微的抽搐。
原本,他要兴师问罪的。
可刘宣一开口,就找了个堂而皇之的理由,让他满腹的抱怨,满腹的冤屈,满腹的愤怒,全都胎死腹中,不可能再开口指责刘宣。
毕竟,刘宣给足了理由,还一副道歉的样子,令靳馥很是无奈。
恰是如此,靳馥警惕起来。
刘宣此人不好对付。
靳馥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情绪,他缓缓说道:“刘相言重了,老夫不过是等了一会儿而已,不值一提。”
刘宣微微颔首,摆手道:“靳大夫,请坐!”
“多谢刘相。”
靳馥微笑着道谢。
两人宾主落座。
刘宣看向靳馥,询问道:“靳大夫前来,有何要事?”
靳馥捋着颌下的三缕短须,不急不躁的说道:“老夫此来,是为了刘相的安危而来。”
“哦,怎么说?”
刘宣表面上,一副好奇的模样。
实际上,刘宣的心中却是不以为然,不放在心上。这种说话的方式和口吻,和纵横家的口吻类似,都表面上站在对方的立场,一副为对方考虑的模样。实际上,都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
刘宣看穿了,却没有拆穿。
他倒要看看,靳馥这一次来,要说些什么。
靳馥面色肃然,沉声问道:“刘相初到楚国,可知楚国令尹的权势?”
刘宣道:“本相初到,不了解。”
靳馥身子微微前倾,一副郑重的样子,说道:“令尹在楚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般情况下,大王都不主持政务,都是由令尹子兰做主。”
“大小事情,不过是令尹一句话。”
“今日,刘相拒绝了令尹的邀请,已经触怒了令尹。”
“老夫听闻,令尹说刘相自视清高,一副愤怒的样子。不仅如此,令尹的言语中,隐隐有阻拦楚国和赵国联姻的打算。”
靳馥一副忧心的样子,说道:“以令尹子兰的身份和地位,他不会对付刘相。可在楚国的朝堂中,有无数的官员想巴结令尹。”
“他们知道刘相得罪了令尹,会对刘相不利的。”
“这是要取悦令尹。”
靳馥说道:“一旦楚国的官员动手,刘相在楚国境内的境地,就非常的危险。所以,老夫此来,是为了刘相的安危而来。”
靳馥的话语中,表面上处处为刘宣考虑。
刘宣问道:“靳大夫认为,本相该怎么做,才能化解目前的危局呢?”
靳馥捋着颌下的胡须,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然后说道:“此事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刘宣听到,却是冷笑。
这是打哑谜啊。
可惜,刘宣不吃这一套,但他还没有拆穿。刘宣要看一看,靳馥代表子兰来拜访,要提出什么条件,或者说子兰想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