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晟与弘历的动作相当之神速,审案的诏书方才一到手,立马便已是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二人分工合作——弘晟负责带领手下侍卫去中央银行大批擒拿所谓的涉案官吏,而弘历却是领着人手去了刑部,仗着圣旨在手,强行征用了天牢的一间牢舍,风风火火地便开始了审案事宜,一上午过堂十数人,这等雷厉风行的架势一出,朝野顿时为之哗然一片,中央银行里隶属于九爷一方的大小官员们无不人人自危,纷纷向九爷告急不已,可怜九爷刚一肚子气地从八爷府上归来,又不得不赶紧打着轿子再往八爷处赶了回去。
“他娘的老四,这混账东西,好好的人不当,要当狗,竟去舔老三的屁股沟儿,真他娘的不是东西,八哥,跟他们拼了,奶奶个熊的,爷几个还真就怕了他们不成!”
九爷急匆匆地赶到了廉亲王府,也用不着甚通报,心急火燎地便外后院书房赶了去,这才刚从后院的照壁处转了出来,大老远就听得一个粗豪的嗓门在狂嚷不已,毫无疑问,这声音的主人必是十爷无疑,一想到这主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糙性子,九爷的脸上立马便露出了一丝苦笑,不过么,脚下却是并未稍停,疾步便行进了书房之中。
“九哥,你来得正好,他娘的,气死爷了,老虎不发威,还真就被当了病猫,爷就不信这天还真就反了不成,爷几个即刻调兵进京,杀他个痛快,看谁怕谁来着!”
听得脚步声起,正骂得起劲的十爷立马扭了下头,见是九爷到了,顿时更来劲了几分,连调兵进军的话都狂吼了出来。
“十弟稍安勿躁,听八哥的罢。”
九爷今儿个可谓是倒霉到了极点,先是他自己被弘晴坑了一把,好端端地要被提溜去了西线军中,本来心情就差,又得知了弘历那头在中央银行大肆动手的消息,心情自不免便更差了几分,哪有闲心跟十爷扯这么些无甚营养的废话,随口敷衍了一句之后,便即面色阴沉地落了座。
“八哥,您说怎么办罢,哥几个都听您的,爷可是受够了鸟气,再不想这么忍将下去了,拼了算毬!”
十爷向来就是个好动的主儿,这数月来一直憋闷在家中装病,早就已是到了忍耐的极限,这一得到了发泄的宣泄口,自是不想再忍将下去了,暴跳如雷地闹腾个没完。
“十弟休要胡闹,调兵?调的甚兵来着,你真当丰台大营里那十几万新军是稻草人不成?哼!”
八爷的心情同样不爽得很,先前之所以不发作,那都是养气功夫所致,这一见十爷闹腾得实在太过了些,八爷可就看不下去了,不满地冷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训斥了十爷一番。
“那又如何?我等总不能坐以待毙罢?不若……,罢了,你们爱如何便如何好了,左右不过是一死,要死大家一块死也罢!”
十爷正在火头上,自是不肯罢休,只不过被八爷一瞪,喷薄而出的厥词也就没敢再接着乱放,不过么,还是不满地嘀咕了一番。
“先生,小王总觉得这事儿透着古怪,按理来说,弘晴小儿既是达成了拉九弟随军的差使,应不致再多生枝节才是,后头这么些动作应是老三所为才是,莫非老三与弘晴那厮闹翻了?”
八爷到底是个精明人,尽管不曾知晓养心殿里发生的那一幕,可一将今早发生的事儿串联起来,已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味之处,只是并不敢肯定罢了。
“王爷英明,事情怕正是如此!”
陆纯彦捋了捋胸前的长须,神情凝重地便给出了个肯定的答案。
“嗯?这……”
“不会罢,这怎生可能?”
……
陆纯彦这么一说,八爷倒是了然了,可九爷、十爷却是全都茫然不知所以地惊诧了起来。
“道理很简单,此时朝中若乱,于大军西征实有大不利焉,以仁亲王之睿智,又怎可能同意在此际如此大动干戈的,毫无疑问,定是今上父子闹出了生分,方才会有二阿哥与弘历承办摩阿隆一案之事发生,此乃今上在向仁亲王示威来着。”
陆纯彦淡然地笑了笑,慢条斯理地将个中之缘由细细地解说了一番。
“原来如此,这父子俩置气,却令我等吃这等闷亏,真他娘的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