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乃信人也,末将素来是知晓,您既是如此说了,末将自是信得过,末将在此感您的大恩大德了。”
奎宁安自知所犯之事乃是必死之罪,断无可恕之理,眼下所能求的不过只是保住家小罢了,而这希望,他也就只能着落在弘晴这个钦差王爷的身上了,正因为此,奎宁安并未急着招供,而是拿话挤兑了弘晴一把。
“讲!”
尽管有着旗营在手,胜券已可说是在握了的,可毕竟后续手尾还多,若不是为了证实一下敌情的变化,弘晴实在懒得跟奎宁安多啰唣的,这一见其如此拿话来挤兑自己,弘晴的眉头立马便皱了起来,寒着声便喝问道。
“啊,是,此事当得从头说起,末将原本与那赵凤诏虽有旧隙,却也并无报复之心,只是误信了库藩台……”
这一见弘晴声色不对,为保住家小,奎宁安自不敢再多啰唣,紧赶着便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乃至近来所发生的一切都详详细细地道了出来,当然了,言语间自是没忘了推卸责任,几乎是将所有的阴谋勾当全都推到了苏克济与库席的头上,而他自己么,就宛若是给被诱拐了的“好孩子”一般。
“来啊,让他签押!”
值得奎宁安絮絮叨叨地陈述之际,弘晴面色始终平静如水,哪怕是其说到了老十四那头恐有异动之事,弘晴也不曾有甚表示,直到奎宁安陈述已毕,弘晴这才一扬眉,沉声断喝了一嗓子。
“喳!”
弘晴这么一下令,立马便听应诺声响中,两名身着便装的王府侍卫已是从后堂的甬道里大步行了出来,手持着印盒、笔墨以及一大叠的供词,疾步便行到了奎宁安的身旁,解开其被反捆着的双手,喝令其在供词上逐一签押。
“唉……”
奎宁安之所以胡搅蛮缠了如此久,又故意将陈述说得冗长,打的便是一个主意——以拖待变,既指望着能有心腹手下率军来救,同时也寄希望于苏克济那头能及时反应过来,可惜啊,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任凭其如何努力,这都拖延了近半个时辰了,也没见有甚奇迹发生,一念及此,奎宁安这才算是彻底死了心,长叹了一声,垂头丧气地在那一叠供词上逐一签押了起来。
“禀王爷,所有供词皆已在此,请王爷过目。”
一待奎宁安签押完毕,自有一名侍卫紧赶着将那厚厚的一叠供词递到了弘晴的面前。
“嗯,好,且将此人押下去,严加看管!”
口供一到手,弘晴紧绷着的心弦已是彻底放松了下来,不止是因已然基本了解了对方的全盘部署,更多的则是在庆幸此番的唇舌没白费,此无他,老爷子虽是给了道密旨,可其中却是颇多限制,而今,有了这么份口供在,弘晴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全力而为了,当然了,心情大好归大好,弘晴却并无甚特别的表示,仅仅只是声线冷然地喝令了一嗓子。
“喳!”
这么场审讯已是迁延了许久了,一众随多隆前来的旗丁们自不免都有些不耐,只是当着弘晴的面,却是无人敢有甚放肆之言的,这会儿听得弘晴如此下令,全都暗自松了口大气,齐齐应了诺,自有数人抢上前去,拖拽着奎宁安便往外行了去。
“多隆。”
审讯既毕,弘晴可就不想再浪费时间了,霍然而起,面色肃然地点了名。
“末将在!”
一听弘晴点了名,早已在堂下恭候多时的多隆精神立马便是一振,紧赶着便躬身应了一声。
“照计划行事,有敢顽抗者,格杀勿论!”
弘晴并未急着下令,而是神情肃然地扫了眼堂下诸将,而后方才一挥手,声线凛然地喝令了一嗓子。
“喳!”
来此的诸将对预定之作战计划早就心中有数,此际听得弘晴如此下令,自是无人会有异议,尽皆轰然应了诺,齐齐转身出了奎府,各自赶回了早已在演武场集结待命的本部兵马,不多会,号角声大起中,四千旗营兵马高速冲出了营地,分成数路向太原城各处要地狂冲了去,兵荒马乱间,街上行人尽皆退避不已,整个太原城就此乱将起来……
“报,禀大人,旗营兵马突然出动了,意图不明,请大人明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弘晴这头如何行动,却说苏克济自打送走了库席等人之后,心神始终不宁得很,哪怕酒喝得有些高了,也不曾去休息,而是在巡抚衙门的后衙书房里来回踱着步,正自烦躁间,突见一名班头急匆匆地从屏风处闪了出来,几个大步抢到了苏克济的身旁,一躬身,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嗯?怎么回事?再探!”
一听旗营出了兵,苏克济顿时便是一惊,没旁的,按预定之计划,旗营的兵马该是明日才动的,这冷不丁地突然发兵,个中意味只怕不祥得很,自由不得苏克济不为之心慌意乱的,紧赶着便喝令了一嗓子。
“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