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泓眼睛看不到耳力却极好,谢彦斐喊疼的时候气息丝毫没有任何改变,却反而呼吸放缓不自觉得频频看他,一看就是心虚的模样,可他还是没拆穿,反而垂着眼,认真捏着手里软乎乎的手,指腹间接触到的滑腻,让他需要很大的克制力才没有露出半分异色。
他的手劲不轻不重帮谢彦斐揉着,谢彦斐本来手上啥事都没有,没想到世子揉爪子手艺这么好,他都不舍得把手收回来,在心虚与舒坦之间纠结,好在很快到了镇国公府,帮谢彦斐做了决定。
谢彦斐遗憾地把手收回去,整理了一番衣襟,掐了一把脸,随即绷着脸,一脸虚弱地扶着裴世子下了马车,果然看到前方镇国公等人浑身僵硬脸色不怎么好地等在那里,显然早就得了消息,他要借住几日。
来传信儿的是明贤帝身边的人,也就说这是皇上亲自下的令,镇国公就算是再不想将这个烫手山芋给揽回来还是要揽,尤其是听说今日旭王遇刺的时候,还顺便遇到了奚侍郎与员外郎不太好的交易,他这心里就没底。
就像是之前于二公子出事的时候,头皮发麻浑身不舒坦,可……最后还是只能硬着头皮:“王爷。”
谢彦斐皮笑肉不笑挨着裴世子瞥他:“镇国公啊,本王要借住几日,没打扰到你吧?”
镇国公哪里敢说半个不字:“自然不会,王爷能来,是府里的荣幸。”
“这就好,本王啊不知道得罪了谁,有人要刺杀本王,本王在自己的府里待着不安全,所以啊,镇国公可得守好你这府里,不能出半点岔子,万一本王要是有个万一,这怕是……”谢彦斐没说完,可那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本王的安危就交给你了,这段时日得费心保护好了。
镇国公气得脑仁疼:“这是自然……王爷不如住在客房,毕竟青竹苑太大,怕……”
“不会吧?青竹苑离府门口这么远都不安全?镇国公你这不行啊,连府门都守不住,这传出去……你当初那将军怎么当的?”谢彦斐这话让镇国公虎目瞪圆了,这也太扎心了,还往他心窝上扎。
镇国公深吸一口气:“王爷放心,老夫定当率领众府之人护好府中安危,不会让贼子有踏进青竹苑的危险。”
谢彦斐目的达到了,心情极好:“既然如此,那青竹苑也别随意让人进去,万一有人趁机谋害本王怎么办?”
镇国公咬着牙:“……是。”
谢彦斐笑眯眯地继续往前走,经过一直低着头没敢开口的施知府时停了下来:“咦,这位有些面生,不知是?”
施知府也看出来这位王爷与镇国公不合,他这次来祭拜顺便也是为小女寻一门婚事,自然也不想得罪一位亲王,想了想,道:“下官见过旭王爷,下官是世子的小舅舅,如今暂住国公府。”
“原来是世子的舅舅啊,那就是自己人,能来青竹苑,本王瞧着你挺合眼缘的,本王也是暂住,闲来无事过来青竹苑下棋啊。”谢彦斐的“自己人”三个字,让镇国公已经气得没力气了,刚才还不让人去青竹苑,现在又让施知府去,意思世子那边的是自己人,他这边的就是可能害他的?
镇国公等谢彦斐离开后就觉得头疼手疼浑身都疼,看了眼这个便宜前妻舅,也没理会,甩了甩衣袖就进去了。
施知府皱着眉,却也没说什么,自从胞姐没了,镇国公发迹之后,对他们施家早就不如往日,可要不是为了给胞姐祭拜他也不想过来,好在还有几日,等祭拜之后,他就想办法搬出镇国公府,至于小女的婚事……另想办法好了。
之前武府出事之后,他就对武氏给施姑娘找婚事不抱希望了,那裴五姑娘差点让他女儿出丑,与其会出事,他宁愿这一趟白来。
谢彦斐把自己要做的事做完,就随着裴世子回了青竹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