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1 / 2)

东宫白月光 Miang 2746 字 2天前

她正这么想着,压着她头颅的暗卫手一用劲,她的面颊便更深地埋进了土里,她几乎能闻见泥土被马蹄踏过后的腥臭味道,这吓得她惊叫一声,忍不住泪汪汪地哭出来了。

“元君,元君知错……”就算再蠢钝,她也知道自己似乎是触碰了五殿下的逆鳞,只好哽咽着讨饶,“请五殿下恕罪。”

“哦?知罪?说说看,罪在何处?”李络骑在马上,冷眼看着她,“让朱二小姐听听你犯了什么罪,若她觉得解气了,我便放过你。”

秦元君心底咯噔一声,顿时委屈不已。让朱嫣来决定是否放过她?那朱嫣定然会想办法使坏,好看自己更多的笑话!

为何五殿下会对朱嫣这般偏心?明明朱嫣和自己没什么区别,都是福昌殿下的伴读!

但再委屈,为了不让自己的脸在地上划花,秦元君也只能先服软,老老实实和朱嫣认错:“元君错在冒犯了朱二小姐,说朱二小姐是狐媚之人。此事无凭无证,不过是元君因旧事怀恨在心,这才出口污蔑。”

她这么老实地承认了,朱嫣倒是有些诧异。看秦元君的脑袋被按着在地上起不来,人瑟瑟发抖如筛糠似的,朱嫣也有点不忍,说:“算了,她这样讨厌我,说话不客气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没必要冲她发脾气。放开她吧。”

李络蹙眉,问:“当真?你怎么对她这么大方,偏偏对我就如此计较?”

朱嫣朝天翻个白眼:“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放不放?”

李络没办法,叹了口气,一抬手,示意暗卫放人。

秦元君背后一轻,压着她脑袋的暗卫收起了手,她总算恢复了自由。但她也不敢贸然起身,连忙跪在地上谢恩:“谢过五殿下。”

“你该谢嫣儿。”李络散漫地说,“若非她宽忍,我怕是不会容忍你在此胡说八道。”

秦元君低着身子,眼泪珠子滴答往下掉。她堂堂公主伴读,竟然被人按着脸趴在地上,这等奇耻大辱,叫她怎么能忍受?可偏偏这人还是五殿下,是被推举为太子之人,她不受也得受。

朱嫣到底是怎么攀上的五殿下,竟叫五殿下为了她欺凌于自己!

朱嫣见秦元君滴滴答答眼泪珠子掉个不停,便道:“你也别哭了,若不是你主动找上门来,在五殿下面前无礼,岂会被五殿下的暗卫这样招呼?以后做事,多个心眼,总不会错。”

秦元君听朱嫣的话,心底耻辱愈甚,怒道:“你少给我假好心!”

“……”朱嫣眼皮一跳,心底有些后悔。本来还想叮嘱秦元君小心皇后,如今连那最后一点好心都没有了,干脆回身与李络道,“算了,我们别管她了,走吧,打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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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元君回皇后的营帐时,脸上一阵阵的刺痛,那是她被暗卫压着脑袋跪在地上时,肌肤被地上的石子磨坏了。

若是落下疤痕那就糟了。毁了容,大殿下还会喜欢自己吗?

她有些心急,立时便想找个大夫看看自己的脸。就在这时,她听见了谨姑姑和蔼的声音:“元君小姐,您的脸这是怎么了?可有什么大碍?”

秦元君转身一瞧,是谨姑姑。

她捂住自己的脸,遮起来不想给谨姑姑看到,更不希望谨姑姑知道自己竟在朱嫣面前被按着下跪。“没什么,自己摔的。”她找了个借口,敷衍道。

“女孩子家的,脸上要是落下伤口就不好了。”谨姑姑一副担心的样子,“皇后娘娘给过奴婢一副膏药,可以生肌养颜,要不然,请元君小姐跟奴婢来,让奴婢为您上药吧。”

秦元君一听,眼睛微亮,道:“那就劳烦谨姑姑了。”

谨姑姑意味深长地笑起来,道:“有劳什么?您是主子,奴婢伺候您是应该的。”

说罢了,她便在前引路。

秦元君跟着谨姑姑,慢慢朝外走去。路上,秦元君也不想闲着,干脆便与谨姑姑说起朱嫣的事来:“姑姑,方才我瞧见朱嫣与五殿下亲亲热热的,两人的关系很是熟络。这事儿,皇后娘娘可知道?她身为岐阳宫人,居然做出这等不知羞耻的事情,叫我都跟着没脸!”

谨姑姑闻言,笑道:“您说这事?皇后娘娘是知道的。”

“什,什么?!”秦元君有些惊诧,没想到竟然会得到这个回答,“原来娘娘知道?”

“在这岐阳宫中,娘娘什么都知道。”谨姑姑的语气颇为沉静。她慢慢地笑道,“就连元君小姐你做了什么,娘娘也从来都是一清二楚的,只是从不过问罢了。”

谨姑姑的语气虽然和蔼,但不知为何,秦元君却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也许是秋日的风太冷了,才叫她背后微微发冷。

她想起自己和大殿下的事情,还有替福昌殿下给齐家小公子去信的旧事,不由有些心虚。但在谨姑姑面前,还是逞强道:“元君哪里有什么事儿是敢瞒着皇后娘娘的呢?”

谨姑姑深深地看了秦元君一眼,笑面愈发慈和了:“嫣小姐和五殿下交好,娘娘向来心底都一清二楚。元君小姐,你可知道,陛下之所以没有答应大殿下和嫣小姐的亲事,那便是为了将嫣小姐留给五殿下做正妃?如此一来,娘娘哪儿还能不清楚呢?”

秦元君的面色一僵。

“…这,这是真的?”秦元君的眸光震颤,暗暗觉得这太不可理喻了。

“当然是真的。”谨姑姑理了理衣襟,淡淡道,“娘娘可是在心底惋惜了好一阵子呢。毕竟,嫣小姐是在娘娘身旁看着长大的,如今平白便宜了其他的殿下,又岂能叫人舒心呢?”

秦元君听着,面色青一阵白一阵。

阖宫人都以为当初陛下拒绝朱嫣与李淳的婚事,是因为陛下嫌弃朱嫣配不上李淳,她还为此幸灾乐祸了好一阵子,特地去嘲笑了一番朱嫣。

但那时的朱嫣,听闻自己与李淳的婚事告吹,非但没有显露出失落,反倒是一阵庆幸之色。彼时,秦元君不理解朱嫣为何有庆幸之色,还以为她碍于脸面,硬着头皮在假装。可如今回过神来,细细一想,恐怕并非如此。

莫非,朱嫣早与李络暗通款曲?因此,得知自己不必嫁给李淳,才会露出庆幸之色?

秦元君心底微惊,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她懊恼起来,和谨姑姑道:“姑姑,我还以为朱嫣对大殿下一往情深,没想到她是个如此趋炎附势之人,早早地就攀上了五殿下的枝头!如今五殿下要做太子了,她定然风光得意的很!”

说到最后,无比懊恼。

“嫣小姐不过是懂得审时度势,看清宫中的东风罢了。她在娘娘身旁长大,当然知晓这宫中的水是往何处流的。”谨姑姑慢悠悠地说,“元君小姐,你若有她一半儿聪明,那事情可就麻烦多了。”

秦元君的脸一沉,有些不高兴。

谨姑姑是在变着法子骂她笨?什么叫她若有朱嫣一半聪明,事情就麻烦了?

好,她确实承认朱嫣有些小聪明,懂得看这宫中的权势变更,能一眼就挑中五殿下这个来日的准太子。可这也不代表她秦元君是个蠢笨之人呀?

这西郊的草场甚是广袤,除却茫茫草场,还紧邻着一片青森大湖。秦元君眼看着两人离营帐处越来越远,反倒向着森林间去了,不由有些迷惑,问道:“谨姑姑,咱们这是去哪儿?不是说去拿生肌养颜的膏药吗?”

谨姑姑的脚步停下了。她背对着秦元君,道:“没错呀,就在这儿拿。”

秦元君微愣,转身环顾周身。只见群森招展,树木环抱,四下里一片林木之影。树冠遮天而起,将阳光都蔽去;几道秋日晴阳,勉强透过枝叶间的空隙落下来,才照亮了泥土上一片腐草。那叶片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定睛一看,原是一只兔子烂掉的尸体;皮毛半腐,一股恶心的腥臭味从下头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