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一章 放不下的(1 / 2)

不让江山 知白 4023 字 2天前

归元术身上带着很多块牌子,但他也没有想到其中一块真的会救命。

郑顺顺把归元术扶起来,归元术脸色是白的,他的脸色也是白的,其实所有人都心有余悸。

「为什么......」

归元术看向郑顺顺他们:「那些绝顶的高手,都不是我们这边的。」

郑顺顺想了想好一会儿才勉强安慰了一句:「大人,我们这边也有,没来。」

归元术道:「你可以直接说我们这边也有,但不是我们。」

赵山影道:「大人,这不丢人。」

归元术道:「我必须得反思了......如果我不是荒废了那么长一段时间,我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吧。」

赵山影知道大人年轻的时候可威风了,反正大人自己是这么说的。

大人说过,当初在崇文院里,他们那几个兄弟被誉为崇文五杰,其中最能打的就是他,虽然,实际上他和尉冲光明一直都不相上下,但他不承认啊。

尉冲光明不但能打,而且是天生的领兵之才,最辉煌的战纪,是在崇文院兵法推演的那场耗时六个时辰的大战。

尉冲光明一打十二。

在他对面,十二个崇文院青年才俊对付他一个人,他一支队伍,在沙盘中利用地形辗转腾挪各个击破,六个时辰,将对方尽数击败。

当这场兵法推演结束之后,对面的十二个人累瘫了九个,剩下的三个也一样面色很不好看。

也就是因为这一场对决,把隐藏了身份在崇文院中学习的杨竞震撼到了。

那时候还是皇子的杨竞就发誓,将来一定要重用这个人。

他甚至说过,尉冲光明这样的人,是大楚未来中兴的希望。

杨竞也以为,自己将来做了皇帝之后就能按照他的心意去拯救大楚,他想用谁就用谁,想怎么用就怎么用,然而他成为皇帝之后才明白,那时候的自己有多幼稚。

等到他终於启用尉冲光明之后,又不得不自嘲,那时候的自己才是真的纯粹。

郑顺顺看着归元术手里那块腰牌:「大人,这东西可要收好,说不定到了大兴城也还有用。」

归元术却想的是......曾经的山河印到底有多大的势力,竟然能收拢这样一批超一流的强者。

他知道小张真人曾经给武者按照势力划分等级,在小张真人的划分中,宁王这边其实有不少人都可以跻身一等强者。

也就是这个一,便是九成九的习武之人永远也不可能企及的高度。

叶先生,武先生,老张真人年轻的时候,那位神神秘秘的沈先生,还有武先生的妻子苏小苏,这些都是。

宁王在豫州城那一战之后,实力突破了一个桎梏,在方诸侯的指点下,从一下跨入一中的高度。

宁王还年轻,也许再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迎来下一个突破,跻身为真正的一等强者。

归元术想着,自己原本应该也可以到那样的高度,可是在他们离开崇文院郁郁不得志的那段时间,他荒废了。

他甚至有至少三年的时间没有去练功,每天都浑浑噩噩,上天不会因为他不练功而嘉奖他,让他更强。

「大人,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这吧。」

丁满道:「那两个疯子万一再回来的话,这牌子也未必管用了。」

郑顺顺回头看了一眼那一桌子好酒好菜,觉得有些浪费,尤其是那野味看着就好吃。

若他知道这野味中还有一味童子尿,也不知道他还不会馋。

山上。

紫衣女子在前边走,老孙在后边默默的跟着,而小刚子走在最后,距离老孙远远的跟着。

他很害怕,无比的害怕,但他不知道自己如果不跟着师父的话,还能去哪儿。

他父亲在给渭阳候府修建山路的时候摔伤了,又没有领到工钱,气的大病一场,没撑住多久就撒手人寰。

他早就没有了母亲,这世道似乎谁命苦就盯着谁,按住了他没完没了的欺负。

如果不是师父收留了他的话,他也许早就不知道死於何处了。

可他没有想到师父是那样的师父,师父动手的时候他躲在暗处看到了。

他也看到了那个姐姐冷森森的一面,让他觉得多看一眼就能把自己冻住。

「你回去吧。」

老孙回头看了小刚子一眼:「我给你留了银子,够你以后生活的。」

小刚子脚步停顿了一下,还是迈步跟了上去。

老孙喊:「你再不走,我就杀了你。」

小刚子的脚步又停了一下,像是被这句话吓着了,因为他不知道师父说的是不是真的。

师父......好像一下子就变得陌生起来。

但他还是又一次跟了上去,默默的,低着头,心里怕的要命。

突然他撞在什么东西上,抬头看,原来撞在了师父的肚子上,师父停下来在等他。

「我是个贱货,你比我还贱。」

老孙抬起手就给了小刚子一个耳光,扇的小刚子倒在地上,脸很快就肿了起来。

老孙从怀里摸索了一会儿,把身上所有的银子全都砸在小刚子身上:「滚!」

小刚子这次没犹豫,脸上火辣辣的疼,他咬着牙站起来,师父迈一步他就跟上一步。

「你真想死?」

老孙回头看着他:「如果你真想死我就成全你。」

就在这一刻,紫衣女子忽然一闪身过来,一把掐住了小刚子的脖子把人举起来,小刚子的脸色立刻就变了颜色,眼睛也在不久之后开始往外凸。

他挣扎着,可是越挣扎呼吸就越困难,他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看向师父,用眼神祈求师父救他,可是师父只是漠然的看着,没有丝毫的举动。

小刚子缓缓闭上眼睛,最后那一刻想的居然不是怕死,而是......为什么师父不疼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