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无忌的对手们,特点便是水师实力强悍,倭国,曾德,红毛夷,随便哪一个势力的水师,都非常强大,如今三家联手对敌,赵无忌最终能否取胜,还很难说。
若是赵无忌最终无法在海上击败这三家联军,轻则无法开发台湾岛,只能勉强完成福建修筑道路的任务,这样一来,参与其中的众人利益必将大大缩水。
而若是赵无忌在海战中惨败给三家联军,到时不但台湾岛成了镜中花,水中月,并且在倭寇和海贼的袭扰下,赵无忌的修路计划能否顺利实施都是个大问题,到了那时,众多商家的投资岂不是就打了水漂?
想到赵无忌一旦失败的可怕后果,场中的气氛一时也慢慢地凉了下去,众人的心情也由刚才的激动,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镇南侯的计划很美好,但实施起来的难度,看上去却也不小。
周围的喧嚣声慢慢平息,众人原本热切期盼的眼神,也变得开始畏畏缩缩起来,赵无忌顿时便在心中道了声不妙。
心中对钱谦益生起几分恶感。
这老家伙背后捅刀的功夫当真是炉火纯青,捅得又狠又准,正中赵无忌最大的软肋,时机也拿捏的恰到好处。
满头银发的钱谦益脸色和蔼,一脸‘慈祥’地看向赵无忌,似是正在等待赵无忌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但是这世间之事,很多都是做出来的,而不是说出来的。
赵无忌野战无敌的战绩,很难简单套用在海战之上,是以该如何说服众人,让众人恢复对自己的信心,确认自己有能力击败三家联军,杀掉曾德,收复台湾岛,是当前摆在赵无忌面前的头号问题。
众人的目光此刻也都紧盯着这位年轻的少年官员,想知道他会怎么回答钱谦益。
在众人或怀疑,或审视,或期盼的目光里,赵无忌突然便仰天爆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顿时就把众人给震住了,谁也不晓得这位年纪轻轻的镇南侯,此刻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片刻之后,赵无忌停了笑,他沉着脸缓缓环顾四周,目光锋锐无比。
被他目光扫过的人,皆有些自觉不自觉地低下了头,被他的威势所摄。
“倭国,红毛夷,曾德三方联军,貌似强大,但在本官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轻易可破!”
“一年之内,本官定会将曾德头颅斩下,告慰郑芝龙将军的在天之灵!”
“两年之内,本官也定会将红毛夷从台湾岛驱除,让台湾岛回归我大明怀抱!”
“至于倭国,德川家光若是敢不自量力地跳出来,与本官为敌,本官也一定会让他尝到惨重教训!”
赵无忌的言辞,非常的坚定和强硬,语气中透露出了强大的自信和一往无前的气势。
“镇南侯,请恕老夫冒昧,倭国,红毛夷,曾德三方联军,战舰数千艘,兵力数十万,实力非常强大,却不知大人将何以破之?还望大人为老夫解惑,也好增益我等之信心。”
眼看赵无忌已经通过强大的气势,隐隐地震慑住了全场,钱谦益不得不再次大着胆子,对赵无忌提出了质疑。
这老家伙决定今日把破坏行为,进行到底。
毕竟东林党和赵无忌,天生就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之处。
赵无忌的政策一向是普惠众生,尤其关注底层百姓,而东林党却只代表地主缙绅阶层的利益,百姓民众在他们的眼中,只不过是被剥削,被愚弄的对象。
大明王朝的覆灭,除了天灾,流贼以及满清之外,极度自私,为自己小团体利益,而竭力阻止朝廷征税的东林党人,也要背负很大一部分的责任。
他们要维护这些地主缙绅阶级的利益,这势必就会损害朝廷和百姓的利益,也造成了越来越悬殊的贫富差异,而这一点,是赵无忌所完全不能接受的。
听了钱谦益的话,赵无忌只是怔了之下,随即便是一声冷笑。
“解惑?”
赵无忌冷哼一声,倒背双手转过身去,望着空中的朵朵白云,“本官破多铎,斩岳托,败多尔衮,重创皇太极,满清鞑子,听闻我军将至,皆是望风而逃!
本官的战功,乃是一刀一枪,实打实凿地杀出来的!
曾德,红毛夷,德川幕府等等,在本官眼中,不过一堆冢中枯骨而已,何足为惧!
更何况……”说到这里,赵无忌蓦地转过身来,瞥了一眼脸色有些灰白的钱谦益一眼。
“尔等信也好,不信也罢,本官一生行事,坦荡光明,又何须向他人解释?”
钱谦益被赵无忌锋锐如刀的眼神这么一盯,顿时浑身都觉得有些不自在,他愣了愣神,站在那里颇觉尴尬。
赵无忌摆出了一副不屑去解释的样子。
略一迟疑,钱谦益只得尴尬地哈哈笑了两声,聊以遮羞,急忙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