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圆圆心中不悦,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她略一沉吟,便起身笑着说道:“实不相瞒,圆圆近日偶感风寒,嗓子不适,却是让周公子失望了呢。”
周奎听了,心中不喜,他刚才看陈圆圆还在楼上笑语嫣然,没有任何不适之状,周钟让她献歌,便推脱说身体不适,这分明是有意怠慢,当下便冷哼了一声,说道:“老夫也想听圆圆大家的歌声,圆圆大家就给老夫一个面子罢。”
陈圆圆听了左右为难,低着头一时也不说话,她心知这周国丈看上了自己,只是这国丈举止粗鄙无状,令人讨厌,自己真是从心里厌恶他,但是考虑到他的国丈身份,她也不敢直接拒绝,纵使她长袖善舞,接人待物八面玲珑,此时一时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一时间眉头紧锁。
陈圆圆抬头看去,冒辟疆也在席中,冒辟疆原来也是陈圆圆的追求者之一,陈圆圆也一度属意于他,但是最后冒辟疆选择了董小宛,让陈圆圆一度伤心不已,此刻陈圆圆微带乞求地看了冒辟疆一眼,冒辟疆知道她的心意,却低下了头去。
陈圆圆心里悲苦,思忖道:“罢了罢了,想不到我陈圆圆貌美如花,竟然会被一个糟老头……”
赵无忌也看到了场中的一幕,眼见众人都不敢开口,他本来也不想多事,但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唬得他魂飞魄散,当下就站起身来,拱手施了一礼,对着周奎说道:“国丈爷,圆圆大家既然身体不适,国丈爷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周奎啪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怒斥道:“你又是什么人?敢管我的事情?信不信我回去跟皇上说一声,取掉你的狗头!”
赵无忌心想,别人会被你唬住,我可不会,他可知道周奎和皇上的关系,并不像周奎所宣称的那么亲密,他对于皇帝,也没有多大的影响力,这样一个又愚蠢又吝啬又自私的人,没什么可怕的。
想到这里,赵无忌面色不改,微微一笑:“国丈为何出口伤人?俗话说,宝剑虽利,不斩无罪之人,赵某自认一向秉公守法,从不做任何违法之事,自然是不怕国丈的。”
“你……”周奎用手指着赵无忌,一时语塞,赵无忌又继续说道:“伯爷身为国丈,却如此强迫一个弱小女子带病为国丈献唱,传将出去,恐怕于国丈名节有损吧。”
周奎指着赵无忌,气得浑身发抖,他自从回到江南,还从未有人胆敢当面逆他的心意,此刻眼前这少年,牙尖嘴利,却又说得句句在理,让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语。
周奎强行压下怒气,阴恻恻地说道:“却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啊?”心里寻思,待到回京之后,必然再找机会打击报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书生。
周钟在旁边看得心花怒放,当即站起身来,躬身说道:“好叫国丈得知,此人姓名赵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