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体仁知道崇祯皇帝最恨有人造反,这一块是他的逆鳞,触之即死,是以便唆使手下,一顶造反的大帽子扣了下去,只盼通过打击孙元化,来实现打击周延儒的目的。
这时只见御史余应桂挺身而出,说道:“臣余应桂,弹劾登莱巡抚孙元化,山东巡抚余大成,有负天恩,枉顾职守,致使孔有德叛乱,祸乱山东,危害社稷,首辅周延儒收受孙元化人参,貂皮贿赂,举荐孙元化,也负有失察之责,也应一并处分。”
兵科给事中李梦辰也站出附议,说道:“孔有德造反,一路杀官破县,何以对孙元化另眼相看,轻轻放回,此必是孙元化与孔有德早有勾结,图谋造反,皇上不可不察。”
又有御史路振飞出列,禀道:“皇上,山东如今糜烂一片,山东巡抚余大成,登莱巡抚孙元化两人乃是罪魁祸首,其罪当诛,又有首辅周延儒,包庇二人,意图开脱,也应一并获罪,严加责罚。”
周延儒气得浑身发抖,但是他一向涵养甚好,过了片刻,平息了一下心情,这才出列说道:“皇上,臣从未接受过孙元化任何贿赂,臣之所以力保孙元化,也非想要包庇于他,实在是孙元化人才难得,当初宁远一战,轰死老奴努尔哈赤的火炮,就是元化带人建造,其人精通火炮,擅长铸炮,火炮技术,在我大明无人能出其右。”
停了停,他又继续说道:“孙元化从师于徐光启徐大人,孙元化为人如何,徐大人想必是最清楚不过的。”
礼部尚书徐光启此时也在场,此时他年岁已老,今年刚好七十岁,德高望重,深受崇祯皇帝信赖,听闻周延儒提到自己的爱徒孙元化,心忖这次是躲不过去了,当即也颤巍巍地出列说道:“皇上,老臣有话要说。”
徐光启历经万历,天启,崇祯三任皇帝,堪称三朝元老,便是崇祯也不能不给他个面子,当即便温言说道:“老大人有话请讲。”
徐光启定了定神,方才说道:“孙元化乃是老臣门生,登州兵变,他御下不严,用人失察,其罪当诛!”
“然而诚如周首辅所言,孙元化天资聪明,勤勤恳恳,自从上任辽东以来,直至登莱,一路裁减兵源,节省辽饷,为国家节省了大批银钱,又安抚难民,研究西学,于火炮一道,颇有建树,乃是难得的人才,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虽然有罪在身,诛杀此人,一了百了,但是何不使他将功折罪,利用其擅长火炮的长处,为我大明继续效力。”
说完这一席话,已经是气喘吁吁,崇祯连忙使人看座。
这时次辅温体仁也站了出来:“皇上,徐大人言之有理,周大人身为首辅,怎会收受贿赂,此必空穴来风,信口雌黄,孙元化人才难得,皇上还是使他戴罪立功吧。”
崇祯原本深恨孙元化,原本山东一片太平,只因余大成,孙元化两人无能,本来还想使二人派人增援祖大寿,结果按下葫芦起了瓢,不但没有救出来祖大寿,反而把原本平稳的山东也弄得一片战火,糜烂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