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嫡女世子妃 林久欢 3412 字 5天前

“听不听懂,不在紧要。”周皇后暗中思忖,原来林念笙的小字是他所取,怪不得,怪不得。“我与此人,的确曾经相识,但是事过境迁,多年之后如今他为何而来,我却不知。”

“反正他也说了,过些日子要被四皇嫂邀进宫,母后只管看看便是。”

颜庭陆在二人谈话时候就避了出去,待太子走后才回来。见主子面色更不好看,担忧道,“皇后娘娘,请太医前来看看吧。”

“不必,”周皇后用了一盏茶,温温笑道,“你家的事儿,还有瑞亲王府的,再并上昭华夫婿,太子妃人选,一大堆的事儿尽快撕掳完了吧,我怕是等不到那么久了。”

“主子说什么呢!”颜庭陆口气略显急切,急忙调整过来,吸了两口气,缓慢道:“主子是中宫之主,凤命加身,还得看着公主与郡主出嫁,还得看着太子选妃呢。”

“别说这些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如今故人相逢,我暂且还能撑过这一时半会儿,若他能托付,我便能安心了。”周皇后将空茶碗递给颜庭陆,不出意料看到一双盈泪的眼睛,“哭什么,本宫现下还好好的呢。陈昭仪如何了?”陈昭仪与顾德妃正说话呢,前些日子,五皇子妃发威抽了端云公主贴身宫女一事,传的沸沸扬扬。不少人都暗中拍手——抽得好!诸如太子、陈昭仪、顾德妃一系。

更有在正阳宫拜见就说话不好听的。

“我说顾妹妹,你这儿媳也太厉害了些,哪像我们惠和,温温柔柔蕙质兰心。只怕五皇子那个脾气性格,可受不住这么……这么样的媳妇儿啊。”

这话自然是贺贵妃说的,拿腔作势,捧一个踩一个。

顾德妃还没开口,陈昭仪先护犊子了,“贵妃娘娘什么意思,难不成宁亲王妃连个冒犯主子的宫女都教训不得了?”

陈昭仪是狠啊,“宁亲王妃”四个字正扎贺贵妃千疮百孔的心上,“陈妹妹,哪有主子亲自动手自降身份的道理,况且,那是端云的奴才,打狗也要看主人呢。”

“贵妃娘娘这时候说起自降身份了,当年那位苏美人,可是被您一巴掌毁了容貌,现在还窝冷宫边上待着呢。打狗也得看主人,您又看了谁的面子?”自个儿一身骚,还说别人呢。陈昭仪冷笑,贺氏那些个破事儿,拿出来够说一箩筐,当年皇后怀太子时整天精神不济,管不了后宫那些腌臜事,昭华公主又赶上生病,连带着景豫郡主也病恹恹的,太后两边兼顾,后宫成贺氏天下。

苏美人是本朝太祖苏贵妃的苏家所出,美貌逼人,压得后宫诸妃喘不过气。她可是比悦宝林要招人恨多了,进宫便是美人,侍寝之后皇帝就要封婕妤,被贺氏吃醋闹个不停才暂缓,而后贺贵妃随便寻了个由头,亲自掌掴苏美人,仅仅一巴掌,苏美人就毁了容貌,到如今还不肯见人。

而贺贵妃,在皇帝跟前搬弄是非撒娇痴缠,皇帝并非有了新人便忘记旧人的主儿,一直以为是苏美人恃宠而骄,不敬贵妃。

“好了,皇后好生生清净的正阳宫,偏被你们搅闹的不得安宁!”当天的口舌之战,结束于皇上的一句话,皇帝来看望皇后,恰巧碰上小老婆们针锋相对,恼怒出言制止,“以后没什么要紧事情,请完安就回自己宫里去,陈年旧事也拿出来说!”这说的是陈昭仪,又训贺贵妃,“五皇子妃是什么人?那是朕的儿媳,是宁王正妃,打个奴才,没伤筋动骨没出人命,被你说的,像是朕与皇后为他择了个母老虎一样!”

“都下去!以后谁敢扰了皇后清净养病,朕饶不了你们!”

皇帝训斥后妃,尊崇皇后地位,这件事一时间传的比五皇子妃打人还快。

太子把心经翻来覆去的看出花儿来,也没看这本与其他有什么特别之处,正在思索见,听得朱承儒道:“太子哥哥,宫里现在是没什么风浪了,可你又天天捧着本心经,别有什么念头啊。”

“孤总不会出家当和尚的,”太子将心经交给朱承儒,“你看的书多,这东西有什么毛病没有?”藏头?猜谜?什么线索都没有。

“容臣弟翻阅。”

“翻阅去吧你,现在后宫是平静了,可是父皇却不是借着母后敲打她们,而是护着某些人呢。”太子一双眼睛毒辣无比,虽然还赶不上周皇后,但是比朱承儒看的更深,“贺氏太猖狂,父皇察觉到了,打压贺氏、封郡王,都是在给贺氏与四皇兄一系留退路。不去请安,自然少生事端。若孤继位,自然要加封四皇兄亲王,到时候贺氏随子出宫,也算是全了‘兄弟情分’。”

朱承儒正低头看书,没注意太子神情,太子远眺窗外皇宫景色,面色阴郁,声音极轻,“孤想给他这个机会,可惜他自己却不肯要啊。”

景豫郡主也有贵客登门,是朱承清。

一为丁侧妃与魏国公嫡女毁容一案,二为津北侯府婚事。

朱承瑾道,“托白姑母邀了魏国公嫡女,也就是如今的陆夫人一叙,不知姐姐可有查到什么线索,这件事儿,只是以前在宫里听说,倒不知道具体如何。”

朱承清整日埋首此案,思路很是清楚:“当年,皇祖母在父王面前提了一句,说是魏国公嫡小姐秀外慧中,父王将此话也只是随口跟丁氏提了提。不知怎么风传成皇祖母要为父王续弦,人选定的是魏国公嫡小姐。”

这也好理解,太后只是召见闻夫人,什么都没定呢,一群人都来摩拳擦掌把闻衍之给抢走了。

“而后第二天,丁氏邀安国公夫人与魏国公嫡小姐来府上作客,当时府里只有丁氏、梁氏、我生母张氏与侍妾王氏作陪。就在咱们王府后院荷花池,魏国公小姐一时失足,跌入池中,待奴才救上来的时候,魏国公小姐已然昏迷。事后奴才们去叫太医,便是这个时候,有人在魏国公小姐右侧脸颊,留下了一道伤口。”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古代女人,对自己相貌有多看重,那是不必多说的,魏国公嫡女脸上留的一道疤,恨死了始作俑者。“当年魏国公嫡女陈情太后娘娘,也不知这伤口是在水中划伤,还是岸上刻意有人做出来的。当晚,丁侧妃娘娘说,在我母亲房中搜到一支带血金簪。”

朱承瑾道:“这疑点未免太多些,皇祖母没过问?”

“太后尚且未来得及过问,我母亲便‘服毒自杀’了。这事情自然也就不了了之,”张庶妃算得了什么呢,朱承清笑不出,“魏国公小姐身边没带奴婢吗?又因何跌进荷花池,若是上了岸才被划伤脸颊,那丁氏等人缘何没发现,退一万步说,是我母亲做的,为何我母亲还要讲金簪留下当物证!”

“若是魏国公小姐当初昏迷不醒,那你见了她,也无济于事。”

“总归是要见上一面的。”时间过得太久,根本没留下什么确凿证据给朱承清。

朱承瑾转而说起带了些喜气的事儿,“过些日子,姨母想必就要来王府与父王商谈了。”

朱承清挑眉,“劳烦郡主还一直挂心我的事儿,只是我听说,二姐姐最近身子骨儿老不见好,累程庶妃一直照顾,父王也抽空过去看了几次,每次二姐姐总是话里话外的,打听着津北侯府呢。”

“也怪我当初不该提这事儿。”朱承瑾是有些后悔的,只是没料到王氏和朱承宛的性子,远不像表面那么淡然。

“郡主,”朱承清看她神情,怕她又要心软,赶紧劝,“您何错之有?当初可有许诺她们什么?没有。不过是彼此互利,她们一点儿诚心不掏出来,只想着遇事把别人当枪使。这种人即使您给她再多,她也分毫不感恩。”

“远的不说,光说您回府之前,丁氏每月给她的银子,不过区区十几两,搁外面连套像模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一年四季更是分不到什么好看布匹首饰,您回府之后,月银增至五十两,四季衣服首饰,连小妹妹也得了不少。”朱承清说来,极为嫌弃朱承宛,“别说什么钱财身外之物,她先把您送的那套首饰从脑袋上拿下来,把那身广袖留仙裙脱下来,再说别的!”

朱承瑾见她如此激动,忙安慰道:“我只是随口一说,”她现在可不敢随随便便心软了,王氏前车之鉴已经是很明显了,“清姐姐不要往心里去。”

“那便好,”朱承清话虽然激烈,但是暗藏关怀,“妹妹心肠太软,靖平侯与夫人都是良善好人,世子如何,想必妹妹心里也有评断。只是他家老太太偏袒小儿子的事情,却是人尽皆知的。我只怕你将来嫁过去,还像现在一般心软,总会被人逮到可趁之机。”

“姐姐的心意,我明白。”

姐妹二人第二日去了章相府,与白潋滟一起等着魏国公嫡女,如今的陆夫人到来。

朱承瑾看到颇为讶异的一幕,白潋滟与当初落魄妇人简直天差地别,发丝乌黑,气色更像年轻少妇,眉眼含笑,端庄华贵。

而白潋滟房中已经有了两个人。一个年过三十的妇人,通身虽也穿金佩玉,却总带着不服与怨愤,伺候着白潋滟用茶。另一个则是身段妖娆的年轻女子,风情万种。与丁侧妃美,贺贵妃媚不同,这女子浑身上下一股子风尘气息,连看向朱承瑾姐妹的目光,也是带着密密麻麻的小勾子,让人心里酥酥麻麻。

白潋滟介绍道:“这是方氏,如今在我房里伺候着。这个,是俊儿新纳的玉姨娘。”

方氏当初多么猖狂,在外面自称正经诰命夫人,完全把自己当做正室摆派头,如今被白潋滟调教成这样,朱承瑾和朱承清也是佩服无比,要么说白潋滟这种人,要么就得一下子置之死地,要么就别得罪。你看,一朝翻身,让方氏得到了什么下场?

女儿自愿为妾,儿子纳风尘女子。府里多年积攒,被白潋滟大方打赏挥霍一空,最恐怖的就是,她现在见不到自己的“表哥”了。章家老太太跟前有白潋滟每天为章俊彦打算,府里新鲜的婢女姬妾更是一茬又一茬,章青云早就把“表妹”不知抛到哪儿去了。

朱承瑾姐妹的身份,压根不需要搭理方氏和玉姨娘,白潋滟也道:“方氏,玉姨娘,你们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