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2)

可是,自从元宵节那日后,他数次梦到谢如冰,各种姿态,美不胜收。

梦里有多蚀骨销*魂、逍遥忘情,醒来之后,他就有多么恼怒不快。

他不希望有一个人对自己有这么大的影响。

她该是他的小玩意儿,他高兴的时候,撩拨撩拨,不高兴的时候,晾在一旁。

也因此,他打元宵节后再也不与谢如冰碰面。

然而,此刻,他隐隐意识到,自己迟迟不对谢明时动手,谢如冰是一部分原因。

他为这个认知而更加不痛快,心中也生出歉疚来。

他的母亲和妹妹,十几年下落不明。他却对谢家女儿照拂有加。若是她们得知,是否会怪他?

陆安澜从未觉得有如此棘手之事。

很快,就到了临真公主设宴的这一日。阳春三月,春光明媚,草长莺飞,花红柳绿,燕儿呢喃。

临真公主是武德帝长女,生母蒋贵妃。蒋贵妃乃是武德帝潜邸里资历最老的妃子,比皇后还先到武德帝身边伺候。临真公主幼时,深得武德帝的宠爱,及笄后嫁给了归德节度使鲜于桑翰,如今育有两子两女。鲜于茴便是长女。

此番回京,乃是蒋贵妃生病,缠绵病榻,思念女儿。武德帝特下了诏令,让他们夫妻二人回京。

因此,公主府的这一场宴会,是群贤毕至,济济一堂,热闹非凡。

谢如冰是和郭慕梅一起去的。临真公主还请了好些个夫子,都是教授鲜于茴课业的。

她见到谢如冰,面上尽是欣赏与感激之意:“我的女儿呀自从去了女学,回来是三句不离谢夫子,都说你不仅人美,教书也教得好。我那女儿,向来眼高于顶,自以为聪明能干,几乎从没见她称赞过谁。如今,她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才终于下定决心要好生投入精力。我可是感激你!”

面对临真公主的溢美之辞,谢如冰面露羞色,笑道:“殿下客气,都是我份内的事情。”

围在临真公主一旁的各家夫人,有不少在去年的冬日宴上见过谢如冰,只觉得容光更胜,仿佛也随着着春天的到来如花儿般绽放。

去年冬宴,因她乃罪臣之女,虽则当时武德帝和皇后未曾怪罪,但一众夫人小姐都持观望态度,不太与她说话。

待到了这一回,情况大不相同。不少夫人都纷纷与她交谈。

一来,她冬日宴上救驾有功,确确实实得了圣上赏赐。二来,不少夫人的女儿都在集雅书院,她们听了谢如冰许多故事,恨不得自家娇女能学了她几分功夫,将来主持中馈可无忧也。

这般想着,言辞中对谢如冰就真的多了几分对师者的尊重。

鲜于茴也都在一旁。她性情鲁直,从前言语多有不逊,被谢如冰教训后,反而打心底佩服起来,处处维护谢如冰,竟是在一众夫人面前说起当日为难谢如冰之事:

“谢夫子叫我心服口服,待我回到归德,也效仿设立女学,教女子读书识字。”

临真公主笑道:“茴儿这个计划,都说了好多遍了。长这么大,总算想着正经事儿了。”

夫人们拉着谢如冰说了一会话,才放了她出去。

鲜于茴道:“我家有一处风景绝美之处,谢夫子,我带您去看看。”

第27章 将计就计

谢如冰回头问郭慕梅:“郭姐姐,一起过去?”

鲜于茴这才跟着问:“郭夫子,要不要一起?”

郭慕梅袖中的手不由得攥紧了,稳了稳声音,道:“不了,我不去了。”

打从进入公主府,谢如冰就是众人关注的焦点。去岁冬日宴,明明她和自己一样,只能坐冷板凳。可是,今日,人人仿佛都忘记谢如冰是罪臣之女,对她和颜悦色。

她郭慕梅成了陪客。人人都是笑容可掬地问完了谢如冰,然后礼貌地顺便问一句:“郭小姐好啊!”

就如同刚才鲜于茴一样。

她不想跟谢如冰站在一起。

她有些后悔,去年告诉谢如冰石家闺学的事情。可是,如果谢如冰当时没有去石家闺学,此刻恐怕又还住在陆府,与陆安澜不知该如何亲密了。

这更加叫她不可忍受。

究竟该如何,才能让陆安澜对自己青眼有加?

谢如冰不知郭慕梅这一番九曲回肠的思量,跟着鲜于茴出去了。

前厅里,归德节度使鲜于桑翰正在招呼太子和陆安澜。另还有好些朝中大人也在此喝茶。

鲜于桑翰得意非常,自己回京头次开宴,太子和枢密使都如此赏脸。

鲜于桑翰一脸络腮胡,他有胡人血统,一只蓝眸,高大英武。

“这次宴会,太子殿下和枢密使大人赏脸,鄙人真是受宠若惊啊受宠若惊!”鲜于桑翰嗓门洪亮,声量极高。

太子是一贯地温雅,笑道:“从前我们常在一起骑马游猎,好容易总算盼到你回京!”

楚家称帝也就是十八年前的事情,在前朝闵帝时,鲜于家和楚家都是重臣,常有往来。当时,鲜于桑翰和太子早已熟识。

鲜于桑翰仿佛也回忆从前,笑道:“转眼这么多年了。这回我在京城待上些时日,殿下您可不要觉得我烦人才是啊!”

陆安澜先前与鲜于桑翰寒暄了几句,此刻便不在言语,只垂着眼睑,喝着茶,不动声色地看着太子和驸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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