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绵神色如常地说了句,将手中的剑挂在墙上。
半夜不合眼,天将亮的时候却犯了困。她只好起身,去院子里活动了一会儿,现在觉得精神多了。
“这有什么好激动的,可不像我认识的师姐阿绵。”挽春打了个呵欠,下地穿鞋,“你这刚进东宫,不要急着接近太子,先站稳脚跟再说。”
戚绵点点头,想当初戚博舟只会催她快些行动,只有挽春知道劝她别轻举妄动,免得暴露。
戚绵走到一边,也不避人,直接将单薄的外衫脱了,除去中衣,露出里面的纱布裹胸。
夏日的清晨也是闷热得很,就练了那么一会儿剑,都出了一身汗。
挽春见她直接用干巾沾湿架子上水盆里的清水,就要往身上擦,连忙哎了一声。
“你怎么又用凉水?你等着,我给你烧点热水去。”
戚绵摆手叫住她:“不用不用,大夏天的也不冷。我随便擦两下就要入宫去了,你再歇着睡会儿也成。”
挽春瞪眼:“这么早?”
她才刚起呢!
“嗯,”戚绵随意应着,“毕竟第一次上值,重视一点。”
挽春:“……”
她怎么不知道阿绵大侠的心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淡定了。
“那我去厨房看看,给你拿个馒头垫垫。”挽春说着就出门去,也不给戚绵反驳的机会。
戚绵听着关门声,无语半晌。
大清早的,她一般没什么胃口吃东西。何况是大半夜没睡,就更没食欲了。
挽春的脚步声逐渐消失了,戚绵嘴角一抽,给自己身上擦干净,捞起衣裳一件件穿好。
系腰封时,戚绵低头瞄了眼自己平坦的胸,还好这时候她身体还没完全长开,不用裹太紧,想起上一世十九岁的时候,胸前裹的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纱布,她就觉得疼。
女扮男装,太累了。
戚绵坐在镜子前给自己描画粗眉,加深轮廓,以使自己的脸看起来更男人一点。
刚化好妆,挽春就拎着一个食盒进来了。
“一碗粥,两个馒头,耽误不了多少工夫。”挽春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把里面的吃食一样样拿出来,絮絮叨叨道,“你要是还跟之前一样不吃早饭,怎么撑到中午?到时候饿得头晕眼花,怎么当值?”
戚绵搁下眉粉,有些头疼的按了按眉心。
挽春明明是她师妹,怎么跟个亲娘一样管着她。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她走到桌边坐下,小声反驳,“也不能吃多,当值的时候还不好如厕呢。”
挽春:“……”哪里多了!
告别挽春,出戚府大门的时候,戚绵刚好碰见要去上朝的戚博舟。
戚博舟一身暗红官服,头顶毡帽,手里拿着铜制的鱼符,由小厮扶着上了马车。
好歹是便宜爹,戚绵恭恭敬敬向他行了拱手礼:“见过父亲。”
戚博舟冲她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召她上车:“一起去吧。”
戚绵没什么可反对的,正好她今日当值的时间跟戚博舟上朝的时间是一致的,就不用再额外用一辆马车了。
戚绵应了声是,躬身步上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车身两侧巨大的车轱辘在青石板上转动,吱呀作响。
戚博舟看着戚绵,细心叮嘱:“今后你到东宫当值,切记谨言慎行,莫要辜负皇恩。”
戚绵乖巧的答应了。
戚博舟这话乍一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可戚绵知道,戚博舟口中的“皇”,乃是晋国皇帝。
戚博舟见她态度温顺,心情不错的捋了捋胡子。
该说的话,昨日早就与她交代过了。
这戚绵虽然是个女人,但武艺不输男儿,是莫毅国师手底下最受重视的徒弟,由她领这个差,潜伏在祁崇归身边,他很放心。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马车就靠近了皇城。
先在承天门停下,让戚博舟去太极殿上朝,随后才晃到东宫南大门承明门,戚绵下车,在守卫处亮了鱼符,进入东宫。
宫道广阔,戚绵一个人慢慢走着。
身边再无旁人,她终于可以静下心捋捋思路,思考一下接下来的对策了。
所谓晋国,其实是前晋朝皇室的残余势力。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