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骑而已。”
折继祖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唐仁摸摸下巴,皱眉道:“秋高马肥,正是出来扫荡的时候。知州,要小心。”
折继祖点头,“斥候再出去。”
一队新斥候出发了,折继祖看着他们消失在西北方向,说道:“大宋一直在北方种田,而且都是水田,还种树,你可知道是为何吗?”
唐仁摇头,“某才行伍多久?哪里知道这些。”
唐仁虽然在军中厮混的日子不长,但却从不会装专家,更不会不懂装懂,所以深得将士们的喜欢。
“满朝文武都怕了辽人,可却又担心挡不住辽人的进攻,于是就在北方一代广种水田,多植树,就是想用水田和树木来延阻辽人的南下攻势。”
“这样也行?”
唐仁瞪大了眼珠子,“某虽然在军中的时日不长,可也知道这和胡闹没什么区别。除非是把整个北方都弄成水田,否则什么用都没有。”
辽人只需突破一点就够了,随后大军倾泻南下,不管是官道还是土路,这些都是他们的道路。
除非大宋把路都废掉,全部弄成水田。可这样整个北方也没法维持了。
唐仁想到了大宋锲而不舍的想给黄河改道的事儿,觉得都是一样荒谬,原因就是惧怕辽人南下。
“辽人当真了。”折继祖讥诮的道:“于是辽人就派出游骑来打草谷,清剿那些种地的农户……”
两人唏嘘了一阵子,唐仁说道:“若是待诏能成为宰辅就好了,想必这些荒谬的法子都会被取消掉。辽人若是敢来,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折继祖好奇的道:“你对安北倒是很有信心,这是为何?”
“因为某从认识待诏以来,就没见过他失败。”唐仁得意的道:“不管是外交之事,还是战阵征伐,他都从未输过。而内政也是,当年回河之争,待诏做了个试验,满朝君臣都尴尬的说不出话来,几十年的坚持在杂学的面前变成了笑话,贻笑大方啊!哈哈哈哈!”
“是啊!”折继祖对此也深有体会:“原先折家被猜忌,被打压,安北出了主意,让折家摆脱了原先的困境。上次府州之战,也是安北力主出击。”
两人沉默的看着西北。
当天晚上斥候就回来了,带来了一个不大好的消息。
“西夏来了五六千骑兵。”
“戒备!”
府州城的气氛马上就变了。
军械被搬上城头,斥候密集被派出去打探消息,城中的军士在操练,百姓在家中磨刀……
“这里没有百姓,都是将士!”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挥舞着长刀,让儿孙们跟着练习。
“府州多年阻拦辽人和西夏南下,早已成为了他们的眼中钉,一旦破城,敌军会报复,弄不好就会屠城。”
折继祖和唐仁在城中查看着,再回到城头上时,就看到了奔逃而来的斥候。
“敲钟,吹号!”
铛铛铛!
呜呜呜……
城中马上就安静下来了,百姓各自归家,一队队军士在街上游弋巡查,战争的气息笼罩了府州城。
“敌军五千余骑正在赶来。”
折继祖的眼中一亮,唐仁同样是如此。
“这事……钤辖怎么看?”
折继祖心动了。
唐仁拍了一下城头,说道:“知州,这就是功劳啊!”
两人相对一视,折继祖狞笑道:“这些西夏人没想到咱们敢出来吧?要不……出城给他们个意外?就算是他们不敢来冲阵,咱们的士气也会提升,写份奏疏上去,就说敌军畏惧溃逃,这也是功劳!”
唐仁嘿嘿的笑道:“有数有数。”
五千骑兵,对于曾经歼敌数千的府州军来说它就不是事啊!
两个渴望功劳的家伙开始准备了。
“准备出城,骑兵……草泥马,谁让你带锅的?”
一个骑兵竟然背着一口小锅,把唐仁气得够呛。
骑兵拿着小锅,一脸正色的道:“钤辖,若是追敌太远,有口小锅的用处可不小,随便弄些马肉煮也是喷香呢!”
唐仁无力的摆摆手,这等行径算是鼓舞士气,他只能放过。
“敌军来了!”
远方已经能看到无数黑点在接近,最后的一队宋军斥候被追杀的亡命而逃。
“出击!”
折继祖决定要给西夏人一次教训。
有将领建言道:“钤辖,知州,五千敌军太少,会不会有伏兵?”
唐仁得意的道:“西夏人的主力不在这里,就算是要赶来也得十日以上,这是斥候看准了的消息,不会错,放心吧。”
西夏人的主力还在数百里之外,无法及时赶到,这也是折继祖和唐仁敢于出城决战的重要依据。
府州军大举出动,号角声雄浑,对面的西夏人开始减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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