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2 / 2)

他接下来还要处理瑞阳王的后事,整顿兵马,收拢人心,向外对瑞阳王的死因做出交代,自然是不得闲的,很快忙的马不停蹄。

沈迟意晚上睡得也不好,梦里老看见瑞阳王那张脸在她身畔晃悠,她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便惊醒了,脖子上的伤口肿的老高,嗓子疼的厉害,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人虽然醒了,却不想起床,就这么躺到日上三竿,直到清涧在门口轻唤:“姑娘,世子请您去王府一趟。”她轻声补了句:“世子说,薛素衣抓到了。”

沈迟意没想到卫谚动作这么麻利,薛素衣这个女主未免太没排面了点,她愣了下,才换好衣裳,起身出了房门。

薛素衣正跪在卫谚的院里嘤嘤哭求:“…表哥为何要抓我回来?”

卫谚一脸的漠然冷厉,让沈迟意又想起家里那只黑猫炸毛的样子,她想了想,走过去拍了拍卫谚的脊背,给他摸了摸毛。

她低头看了眼卫谚右手,还好,包扎的绷带还在。

做完这些,沈迟意莫名觉着自己像个驯兽师…

卫谚横了她一眼,神色冷漠依旧,不过不在那么饱含戾气了,他漠然道:“我素来不喜跟人废话,不过看在你是我生母族人的份上,我可以让你去的明白些,我之前让你回广宁闭门思过,你不但没有,反而又回到蜀中,挑唆我父王,让他强逼沈迟意,差点让她丢了性命。”

薛素衣看到沈迟意,心头一跳,凄声辩解:“我听说表哥打仗的时候出了事,一时情急才跑回了王府,希望探听些消息,我这次回到蜀中,全是为了表哥啊!姑父对沈姐姐早有心思,做出强逼的事儿也不稀奇,这样大的事,我哪有本事挑唆?”

她跪着膝行了几步,要扯卫谚衣裳下摆,哭的梨花带雨:“表哥可不要信了小人谗言,我是你母亲的嫡亲侄女,姑母自小就喜欢我,一直当着人赞我相貌性情和她相似,她还有意撮合你我,我自知不配,从不敢妄想,但也求表兄看在姑母的份儿上,别听信奸人一面之词,若是姑母在世,看到你疑我至此,定要伤心欲绝的!”

沈迟意暗道一声佩服,薛素衣哭的伤心已极,忽对着沈迟意砰砰磕头:“沈姐姐,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我,但我毕竟和表兄是表亲,你焉能看着他残害血亲?姑父已经薨了,我再不敢得罪姐姐,还请沈姐姐放我一条生路吧,我发誓,此生再不出现在沈姐姐面前了!”

她这么一说,倒像是沈迟意因为看她不顺眼,存心陷害似的,她还着意提起瑞阳王之死,意图让卫谚仇视沈迟意,真是把挑拨是非这四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薛素衣倒好,死到临头了,错儿还要推到别人身上。

求生欲使然,薛素衣磕的额头红肿一片,真是我见犹怜:“表兄,纵你心中无我,但我这些年对你都是…”

卫谚冷冷打断她这番深情剖白:“闭嘴!”

他面上如罩寒霜,抬腿挣脱了薛素衣扯着自己衣摆的手,似乎厌恶以极:“你往日贪慕虚荣倒也罢了,王府也不缺你吃喝打扮的几个银钱,可你居然歹毒至此,怂恿我父王残害于她,如今证据确凿,多少下人听见了你那日怂恿言语,你非但不思悔改,还试图攀诬与他,心思阴毒肮脏,我生平仅见,你这样龌龊无耻的贱婢,也配提我母亲?”

他冷冷道:“按照律法,搬弄是非挑拨唇舌,酿成事端者,割唇挖舌,脸上刺字示众。”

对于一个美貌的女人来说,再没什么比这等惩罚更致命了,换成沈迟意,她宁可一副药了解自己,都不愿经受这样的酷刑,沈迟意没想到卫谚下手这般狠,不由有些讶然。

薛素衣更是面若金纸,她敢来挑拨瑞阳王戕害沈迟意,自然是留了后路的,哪怕卫谚这边无靠,她的美貌好歹入了三皇子的眼,委身给三皇子做个姬妾,至少能保住荣华性命,但被重罚之后,她这张脸还能看吗?她如何能依附于三皇子?

甚至不要说依附三皇子,她一旦被割唇刺字之后,连个人样都没有了,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真真阿鼻地狱,生不如死!

薛素衣呆愣之后,哭的绝望至极,伸手又来够卫谚的衣袍下摆,似乎还想哭求,这回绝对情真意切。

她很快被几个侍卫拖了下去,只留下绝望痛苦绕梁不觉,沈迟意有点走神,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想到了寂静岭里好像就有个没有嘴唇的怪物,堪称她童年阴影,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卫谚扫了她一眼:“可觉着痛快?”

沈迟意回过神来,卫谚这般重罚,是为了帮她出气?她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干笑道:“还行吧。”

她想的是把薛素衣在牢里关个无期,没想到卫谚更是辣手,她红旗下长大的思想还改不过来,也谈不上痛快不痛快的,当然也不会圣母地同情薛素衣就是了。

卫谚抿了抿唇,又瞥了她一眼:“既然痛快,咱们之间的账,也该好好算算了。”

沈迟意一脸莫名:“嗯?”

卫谚捏住她的下颔,一脸不快:“王爷明明是沈若渝杀的,你为何要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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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沈迟意没想到卫谚一张口问的居然是这个问题, 她着实磕巴了一下,但也只得硬着头皮回答:“世子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杀人放火又不是什么光彩事, 我犯得着欺瞒你,把这种事往自己身上兜揽吗?”

卫谚冷冷一嗤:“接着装。”他敲着桌面的手指用了些力道:“若王爷真是被你勒死的, 你脖颈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俩对着掐不成?必是你被他掐住了脖子,然后沈若渝找准了机会, 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 从后一把勒住他脖颈。”

他差不多完全还原了当时的情状, 沈迟意嘴唇动了动, 一时竟反驳不出。

卫谚敲着桌面的手指一顿,呵了声:“你为什么瞒着我,我大抵也能猜出几分,不就是怕我拿沈若渝抵罪吗?我在你眼里就这般不值得信?”

沈迟意头皮一阵发麻,没什么底气地辩解道:“世子多心了…”

她越解释,卫谚脸色反而更加难看, 好像恨不得咬她一口出去:“还敢狡辩。”

他这么想的,也这般做了,慢慢地靠近沈迟意, 在她没反应过来的当口, 忽然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在她脸上咬了下。

沈迟意瞪大了眼睛, 甚至来不及推他,只能轻轻倒吸了口气。

卫谚见把她咬疼了,这才松了松力道,舌尖轻轻扫过她脸颊,触过那片剥了壳鸡蛋似的肌肤, 似乎在抚慰她。

沈迟意委实受不了他这逮着人就又咬又舔的毛病,伸手去推他的脸,微怒道:“世子!”

卫谚占够了片刻,这才松了嘴,满意地瞧见她脸上多了道牙印。

他仿佛宣示主权一般,又凑过去,用红润的唇瓣轻轻碰了碰那处牙印,低低在她耳边哼了声:“小骗子。”

沈迟意摸了摸脸,有些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捂着脸道:“反正…瑞阳王已死,只要王爷死了,世子就能顺利继位,世子既不欲追根究底,是谁杀的根本无妨,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卫谚撇了下嘴,声音里竟有一丝沈迟意不能理解的低落:“你骗我,我不高兴。”

这语调听的沈迟意心软了下,卫谚又捏着她的脸,又几分咄咄逼人的架势,仿佛要把账和她一气算干净:“你以为你招惹我的只是这回?在出征之前,我让你在城外送我,你为何不来。”

害他辗转反侧好几日,险些把情绪带到战场上。

“那日出了些变故,世子也得给我些时候让我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