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过来!”
胡占魁说完腾腾地走到颜义的头颅面前,直直地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愤然喊道:“旅座,我先把这个畜生给您送过来,兄弟们随后就到,你等着我们!”
胡占魁起身,早有士兵将一团烂泥样的松下次郎押了过了,一脚踢在他的腿弯让他跪在颜义的头颅前。
胡占魁站在松下次郎的右侧,将刀在他的脖子上比了比,却没有砍下去,挥刀冲着前面的士兵左右摆了摆,示意他们让开一条路,他要让鬼子士兵亲眼看到他们的大队长是怎么死在他的刀下的。
事实上,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国军和日军竟然停止了厮杀,在山腰一字排开重新对垒,而且双方距离不到两米,白刃战拼成这样的局势恐怕谁也没有想到,日军当中可能还有很多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好像两只老虎撕咬累了,都格外珍惜这个难得的休息机会,就这样对垒着,虎视眈眈,谁也没有再上前一步。
国军突然分出一条道路,让日军很紧张,手里的刺刀握得更紧、脚下也开始有了些调整的碎步,很快他们就发现,国军并不是进攻,国军让开的通道里,很多日军士兵都看到,他们的大队长正不尽惶恐地跪在地上,一个一脸横肉,还带着一条恐怖伤疤的国军中校,恶狠狠地轮开大刀。
一道白影划出一道半弧,“噶擦”一声,松下次郎的头颅飞起三四米高,一股红色的液体从没有头的脖子处飞溅而出,随即尸体噗地倒在地上,扬起一阵黄尘。
日军开始骚动起来,哭喊声,叫骂声,甚至也有跃跃欲试的前突动作。
胡占魁提着滴血的大刀阔步走到阵前,钢牙紧咬、目光阴冷让如钢似铁地看向前面的日军,日军突然停止了骚动叫嚣,眼睛死死地盯着胡占魁,虽然没有人后退,但目光中丝丝不安还是出卖了他们的怯意。
胡占魁身不动、目不斜,口里凛然道:“兄弟们,我们曾经是遭人唾弃的溃军,人人都看不起,但那怪不得我们,是长官们不真心抗日,视我们如草芥,可旅座待我们如兄弟,吃的穿的用的领的,他对我们一视同仁从来没有过二心,也真心抗日,就为这,我服他。世人都说我们东北军跑丢了半个中国,现在旅座都死在我们前面了,如果我们再跑,我们就真的是猪狗不如的畜生了,就算活着也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所以,今天,我们不活了,杀了这群畜生到地下一起陪旅座去•••••••”
“杀杀杀!”
“杀了这群畜生陪旅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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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占魁的话还没有说完,山坡上顿时响起了山呼海啸的呼喊声,将士们一个个睚眦欲裂、血脉愤张,扬起大刀、端起长枪嗷嗷地扑向敌人,混战再次上演。
事实上,此时的国军已经不足三百人,而日军起码超过了六百,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就变成了两百多国军追着六百多鬼子满山跑,因为国军几近癫狂,完全是一种不要命的打法,就算被日军刺伤、砍伤,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也会跳起来将敌人扑倒,哪怕是用牙咬、用头撞也要将他们的对手弄死。日军一向凶残,毫无怜悯地向弱者举起屠刀,但遇到这群死士,他们也害怕了••••••
西边,已是残阳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