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早就回去?”
“嗯。”
付泽沉默下来,风裹挟着暖意吹过,却吹不散心头的烦闷。
因为课业繁忙,他们两人的见面次数不多,每次约好时间,他总加快进度,也满怀期待。
思念的煎熬,他已经有所体会。
但很显然,今天是一个并不愉快的见面,不愉快的原因也显而易见。
这个原因之前刻意忽视,现在已经无法彻底规避。
身后的湖面上有白鹭飞过,赵饮清掏手机出来看了眼时间,想着再往前面走一走。
刚准备动身,付泽突然伸手拽住她的,说:“我们聊一聊。”
赵饮清将手抽出来,又重新坐回去,等他开口。
“我七八岁的时候父母离婚,离婚原因是我母亲出轨了,带着别的男人鬼混,被我父亲撞个正着。”
赵饮清挑眉,着实有点意外。
“他们是自由恋爱结婚的,我爸爸很爱她,他也一直自以为对方也是如此态度,所以得知实情后打击很大,消沉了好几年。”
付泽停了一下,似在考虑怎么组织语言。
“这里面还有最让他受不了的,就是邻里间的流言蜚语,别人背后的说三道四一度让他崩溃到无法生活下去。我们搬过很多次家,一次次对陌生环境的适应让他慢慢走了出 来,回来看爷爷奶奶也是这两年才有的事情。”
沉默了片刻,赵饮清说:“所以呢?”
“我需要时间来处理我们的关系。”
“你所谓的处理是什么?延迟分手?”
付泽倏地转头看她,坚定道:“我不会跟你分手的。”
是吗?
就凭着今天所表现出来的态度,赵饮清甚至觉得分手是在所难免的。
付泽拉住她的手,用了点力不让她抽走,一字一句认真的说:“我希望你给我时间,让我做点准备再去告诉他们这些事情。”
“我们的事情让你很难以启齿吗?”赵饮清问他。
两个年轻人再普通不过的恋爱,却连告诉别人的勇气都没有吗?
付泽说:“伦理上来说,是的。”
他们是继兄妹的关系,就算没有血缘,也足够被人诟病。
然而这个关系一时间是甩不掉的,也有可能这辈子都甩不掉,除非让闫巧春和付国兴分开,这可能吗?
就算有可能,两个长辈被迫分开了,他们站在对立面,就更不适合站在一起。
从头到尾,说来说去,都是无解的。
两人好半晌没开口,付泽搓了搓她的手,说:“我们给彼此一点信心吧,其实没那么麻烦的,换位思考,互相体谅,就不会有什么大事。”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赵饮清还是他自己。
回去时正好要吃饭,几人热热闹闹的围了一桌,付泽在那给赵饮清剥虾壳。
大人调侃两兄妹感情真好,以后说不定对女友都没这个心。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赵饮清索然无味的舀了几勺鸡胗羹到碗里,跟白米饭一搅拌,一股脑的往嘴里塞,一碗下肚,这个午饭也就吃完了。
但不好过早退席,所以又陪着吃了点水果。
返程时正好路过自己家,赵饮清在路边叫停。
闫巧春诧异道:“这么长时间了,你不回我那睡一晚?”
“不去了,这边还有事。”
“正月里能有什么事?”
“玩。”赵饮清一摆手,“走了。”
随后转身走入人行道,很快到了马路对面,她往回看了眼,付泽的位置关着车窗什么都看不到。
后面一段时间,付泽每天都来消息,也尝试着约赵饮清见面,赵饮清消息回了,见面的邀约只当没看见。
倒是跟窦娜又碰了几次面,中间秦宇也来了一次,把孙律也叫了出来。
四人在茶座呆了半天,打打牌,聊聊天时间过得也挺快。
“拜托,兄弟,你是跟我组队的,能不能别一直给敌方喂牌?”秦宇上了半年大学,还是有点变化的,发型剔的跟鸡冠一样,着装上也成了个要饭的,所谓的时尚 ,赵饮清反正不理解。
孙律说:“牌技就这样,或者换搭档?”
“我跟赵饮清,你跟阿胖。”
孙律一笑:“不好帮打鸳鸯的,干不出这种缺德事。”
他跟窦娜换了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