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京传的沸沸扬扬。
茶楼酒肆里说书之人沉寂了一段时间。
摄政王刚走, 便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
不过这回说的却不是王府内那些香艳的闺房之事。
而是摄政王曾经杀敌的那些英雄事迹。
经这些说书的添油加醋的说出来,简直让玉京男儿们听了热血沸腾。
心里那一点点因战事引起的不安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有些恨不得插上双翅,飞奔去幽州, 与摄政王一同抗敌。
燕玄远这几日在玉京走动的多, 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原本想要将这事告诉燕媚。
但又怕让她徒增烦恼,干脆什么也不说。
燕媚回到燕家已有几日功夫了, 因没出过门,倒并不清楚。
她回家后第一个想到的好友就是崔蘅芷。
她给崔蘅芷写了封书信。
告诉崔蘅芷慕祈已经放了她,她如今是自由之身。
崔蘅芷得知消息后,第二天就来燕家看望她。
崔蘅芷穿了身胭脂色襦裙,来到昔日燕媚的闺房里。
屋内虽说被搬空了,不似从前那般富丽华堂,但也有种扑面而来的熟悉之感。
她喊了声“媚儿”,燕媚站起来, 莲步轻移到了她跟前, 姐妹二人握住手,相互见礼,崔蘅芷欣喜道:“你能离开王府,真是太好了。”
崔蘅芷一直都不认为燕媚给慕祈当妾是件好事。
西北王那等不解风情冷硬的男人,如何知道疼爱燕媚。
不过是贪恋她那具绝色的身子,和其他好色的男人没什么两样。
依她看来,燕媚就该找个知冷知热的过一辈子。
若是她还不离开西北王府,自己都要插手来帮忙了。
燕媚如今恢复自由之身,活得比从前在王府时可要松快。
她的笑容也格外轻松,她道:“过去那一年,感觉身在梦中,如今回到燕家, 方才觉得自个真实的活着。”
她这几日待在家里,恍惚中觉得自己还似以前在闺阁中做女儿一般自在无忧。
崔蘅芷听着心酸,知道她过去一年受了许多苦,自己却半点忙都没帮上,如今再提也无意义,拍拍她的手道:“都过去了,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燕媚轻轻“嗯”了一声,拉着她坐下,本想唤棠溪倒茶,猛地发现棠溪并未跟着她离开,又亲自起身给崔蘅芷倒茶。
如今燕家已是白身,她手上钱不多,只能买些普通的茶叶来招待客人。
加上她煮茶的手艺也不好,倒茶之后,她歉意说道:“蘅芷,如今家里也没什么好茶,你可莫要嫌弃。”
崔蘅芷可没有半点嫌弃的意思,端着茶尝了一口。
茶味苦涩,的确不是好茶,她又接着喝了好几口才放下。
轻轻眨眼道:“这有什么要紧,我倒是无所谓,改日我替你送些好的茶叶来。”
燕媚本想拒绝,崔蘅芷看穿她的心思。
抢在她前面说:“你可别拒绝我,咱们朋友一场,当年你家落难我尚且没帮上什么忙,如今若是再不尽点心,你让我如何过意的去?”
这样一来,燕媚只得答应。
喝完茶,崔蘅芷就按捺不住一颗好奇心了,她问:“媚儿,他为何会如此痛快的放你回来?”
崔蘅芷说的这个“他”,指的是慕祈。
燕媚端着茶盏的手一顿,垂下眼帘,粉白的脸上泛着一点点茫然,摇头道:“我也不知。”
她对慕祈忽然转变态度也一头雾水。
不过当时她着急离开,也没有去细细想。
现在想来,那个男人强硬惯了,必不能容忍身边的人背叛他。
她猜测或许是老王妃和他说了些什么,才让慕祈松口。
那个摄政王行事,旁人轻易看不透,燕媚不知也在情理之中。
崔蘅芷便没有再问。
只道:“此番他前去幽州抗敌,凶险无比,也不知能否活着回来,你离开他最好了。”若是慕祈有个三长两短,燕媚岂非要在西北王府替他守寡,白白单耽误了大好青春年华。
燕玄远憋了许久没说的话,倒是让崔蘅芷无意间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