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节(1 / 2)

盛世书香 阿琐 2577 字 5天前

“是你落井下石?”韵之含着泪,咬牙不叫自己哭出来,浑身颤抖,恨意冲天,“是你告发了我家,闵延仕,你想做什么,我们家哪里对不起你?”

闵延仕稍稍活动了一下脸颊,站直了说:“你知道了?”

韵之指着门外的禁军:“他们说的。”

原来下人们护送二小姐到门前,侍卫盘问做什么,听说是要被闵延仕接走,几个人互相玩笑着,说什么闵家的人实在狠绝,就这么把亲家踩在脚底下,一点情面都不讲。

韵之听不明白,和他们争论,才知道,今日朝堂上,闵延仕连续递上两本折子,告发忠国公府贪.赃枉.法十数条罪名,甚至包括他与祝镕科考那一年,祝承乾营私舞弊,迫害学子。

京城里的人都知道,所谓第一贵公子闵延仕,最屈辱的就是才高八斗的他,竟然在科考中败下阵来,止步于殿试前。

从那之后,不论在外还是家中,闵延仕受尽屈辱,甚至有人诬陷他昔日在国子监所写的一些国事述论都是造假,是老相爷在背后为孙儿造假造名声。

今日朝堂上重提旧事,闵延仕告发祝承乾当年扰乱科场,且证据确凿,像是蛰伏许久后,终于为自己立身正名、扬眉吐气。

自然,除此之外,涉及各方各面,祝承乾、祝承业身上的罪,一旦都落实,祝家几乎难有翻身的机会,彻底完了。

“我不跟你走。”韵之道,“我们的婚约解除了,如今我是罪人之女,你可以休了我,闵延仕,是我看错你了!”

她说罢,转身要往家里走,却被闵延仕一把拉住胳膊,韵之狠狠地瞪回来:“放手,别怪我不客气。”

闵延仕的目光却更坚决冰冷,严厉地说:“跟我走,不要胡闹。”

韵之死命挣扎,不惜拳打脚踢,可闵延仕不为所动,边上的下人要来帮忙,被他命令禁军撵开,最终将韵之拖出了祝家大门。

近处远处,闻讯而来围观的百姓不少,禁军一时也撵不走。

只见夫妻二人势同水火,祝家小姐被塞进马车,还企图从窗口爬出来,最终被闵延仕一手刀劈在后颈,晕厥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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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我们只能靠自己

韵之醒来时,天色已晚,屋子里亮着灯没闲人,只有绯彤抱腿坐在床边脚踏上,她听见动静,赶紧抹了抹脸才起身,强颜欢笑着问:“小姐,您醒了?”

“哭了?”韵之问,“谁欺负你了?”

绯彤搀扶她坐起来,笑着说:“奴婢没哭,打呵欠来着。”

韵之后脖子疼得紧,而这份疼痛,刺激了她的记忆,慢慢白天的事,全想起来了。

“闵延仕呢?”她猛地坐起,跌跌撞撞地就要去找人,厉声问绯彤,“闵延仕呢?”

“公子在书房,奴婢这就去请。”绯彤把人按回床上,“小姐,您别激动。”

“绯彤,家里出事了,可你知道?”

“我知道……”绯彤应着,到底还是小姑娘,忍不住就哭了。

韵之红着眼睛说:“别哭,不会有事的。”

绯彤嗯了声,擦掉眼泪,匆匆走了。

果然没多久,闵延仕疾步从书房走回来,他很担心韵之的身体,怕自己白天那一手刀打得太重了。

“怎么样?头晕吗,恶心吗?”到了妻子面前,闵延仕就问,“若有不适,一定说出来。”

韵之努力克制怒火:“给我个解释,你要做什么。我知道,我爹手里不干净,大伯也不是两袖清风的好人,就算你要为民除害、忠君报国,是不是该先和我说一声?可今天早上,你明知道你要去弹劾我的家人,还假惺惺地对我说,出门穿暖些。闵延仕,我们家哪里对不起你,要你在这种时候下狠手,又或是说,我对不你起,让你恨我入骨?”

闵延仕很冷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一时半刻我无法向你解释清楚。”

韵之大怒,起身冲到他面前:“一时半刻讲不清楚,那你就一直讲下去,讲一天?两天?就算我再蠢再笨,也该明白了是不是?”

闵延仕的眼角迅速瞥了眼窗外,而后才应道:“暂时,说不清楚。”

韵之扬起了手,可停在半空还是放下了,纵然浮躁而愤怒,可更多的是害怕彷徨,一夜之间,整个世界都变了。

“所以……你娶我,既不是为了金浩天的死,也不是你家人逼迫,更不是因为喜欢我。”韵之凄凉地笑着,“是想利用我接近公爵府,好方便你查证据?”

“不必多此一举,我和祝镕的关系,还有初雪姐姐在公爵府。”闵延仕说,“我向来出入自由,从没被怀疑过。”

丈夫如此淡定地说出这些话,反而更叫韵之害怕,原来自以为是地知他懂他,到头来都是假的,她根本不懂这个人,从来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韵之冷笑:“我是不是还要感恩戴德?”

闵延仕说道:“我身为朝廷命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所做的不过是为了大齐和百姓。”

韵之怒道:“你不是还告发我大伯扰乱科场、营私舞弊,你不就是嫉恨当年你没考上状元吗?那重要吗?”

“当然重要,我一个人背负了所有人的权钱纠葛,我必须为自己正名。”闵延仕漠然道,“祝镕的才华,我不否认,但当年优于我进入殿试者,根本就不配,为什么偏偏牺牲我?”

“好,就算、就算我们家对不起你。”韵之急得满脸通红,“非要在这个时候吗,我哥走了,他跟着胜亲王去打仗了,你非要挑在这个节骨眼上,你故意趁他不在家吗?”

闵延仕淡漠地说:“祝镕擅离职守,已经被罢免了禁军统领,至于胜亲王,朝廷向来对他有所提防,最好是太平无事,不然祝镕和平理,还会被扣上谋逆之罪。”

韵之抑制不住地颤抖:“你都算到了?”

闵延仕说:“你们家的事,我算了很久,但我没算到你。韵之,不论我对公爵府如何,不论祝镕最后是什么下场,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没有欺骗你。”

“我不稀罕,我也要不起。”韵之说,“就算我爹和大伯罪有应得,可我只要一想到,年迈的祖母要遭受牢狱之灾,我还在襁褓里的弟弟往后要住进潮湿阴暗的牢房,我的小侄子小侄女会天天吃不饱担惊受怕,你说,你对我那点可悲的感情,还有什么意义?闵延仕,是我瞎了眼,蒙了心。”

闵延仕沉沉一叹:“你想说什么,我不介意,但事情我还是会做,我无愧天地。”

韵之痛苦地说:“无愧天地……”

闵延仕低下头,发现韵之光着脚,虽然这屋子里烧得暖如三春,可冬日毕竟是冬日,闵延仕走上前,要搀扶她回床上去。